幾歲女孩鮮花般朝氣蓬勃的身段兒彰顯的淋漓盡致。
湯媛驚豔的望著銅鏡裡的自己,杏紅短襖鵝黃色的兩側掐褶長裙,摸摸面料,又軟又滑,如煙似水,竟是桑溪那邊產的軟綢。
好漂亮,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穿這麼好看的衣服。
從前做粗使宮女終日打扮的像只灰老鼠,還臭臭的,後來得太嬪娘娘庇佑,穿上上等棉布的紫裙已是樂得找不著北,也從未想過其他顏色的衣裙,如今真正的穿上了,沉睡的女孩天性才恍然覺醒。
她樂不可支的嘴角一點一點彎上去。
若是賀緘看見了這樣的她,會不會也覺得好看?
轉念一想,不太可能,他什麼衣服的美人沒見過。
不過湯媛還是很開心,也捨不得下學後穿這麼漂亮的裙子去御膳房舂米,正要重新換上舊衣裙,伺候她更衣的一等宮女已經比她更快的行動起來。
這位宮女道,“湯宮人恕罪,尚宮有令,為免服制混亂,自即日起,凡擢升掌寢的宮女需一律上交原公服。”
接著又溫和的補充一句,大意是明日尚功局還要奉上剩下的三套掌寢衣裙。
此後每個月都有兩套新衣並首飾若干,簡直比小官人家的千金小姐還闊氣,怪不得掌寢這個位置如此搶手!
既是上頭有令,人家又是奉命行事,湯媛也沒再多想,這一節小插曲很快就被穿花衣裳的喜悅衝的一乾二淨。
六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有人道你這蘭花繡的可真好看,我這是石榴。又有人道石榴才好看啊,紅色的!
那一邊湯媛換下的衣裙已經被宮女打包帶走,不過她並未帶回尚功局,而是交給了皇后娘娘身邊的盧嬤嬤。
此時皇后那邊正在幹什麼?她正和藹可親的召見四位皇子。
四個頎長玉立又俊美無儔的少年人整整齊齊的上前給母后請安,皇后笑呵呵的免禮,命人伺候皇子落座。
前陣子他們騎射方面表現甚佳,連皇上都讚不絕口,皇后自是要好好犒勞他們一番,挑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設下筵席,又準他們一天假,只管暢飲,席間還請了樂師彈奏助興,令終日對著書本苦讀的皇子們頓覺光景氣象一新。
酒過三巡,一名美貌宮女在四名小宮女的簇擁下姍姍而來,對各位皇子一一福了福身,柔聲道,“皇后娘娘聽聞殿下們素日喜愛投壺□□頭,有感而發,即興合香,此香以兩種現有香料所合,彩頭是二百兩金並玉如意一對。”
合香、品香乃當下上流社會的一大雅事,在這群最高貴的少年人眼裡,彩頭倒是其次,懂香知香才是樂趣所在,酒席間能有這樣一個助興的小驚喜著實添了不少趣味,四位皇子眼睛不由亮了亮。
只是誰也沒想到皇后合的香竟如此神秘,上面覆了一層黑紗,由宮女按長幼次序依次端至各位皇子跟前嗅聞,再將答案寫於紙上。
不知要搞什麼名堂?
賀纓是第一個,鼻翼微動,仔細的嗅了嗅,太淡了,又覆了層紗,鬼才知道什麼香!
不過腹誹歸腹誹,他還是認真的仔細的再三確認一番,臉色不由轉黑,這是在逗他嗎!什麼兩種現成的香料,分明就一種,且是宮女常用的那種廉價香花幹,不難聞,但是很淺,比皂莢香一些,類似薔薇,但又跟價格昂貴的薔薇水沒法比。
毛病!
他想了想,便在紙上如實寫了薔薇二字。
宮女柔聲提醒他,“大殿下,一共有兩種,您才寫了一種。”
他兩手一攤,“本皇子才疏學淺,只識得一種。”
宮女便不再多言。
第二個是賀緘,他在眾目睽睽下從容的輕嗅黑紗,瞳仁微晃,旋即垂眸,似是在凝神思考。
片刻之後,也在紙上寫了薔薇二字。
輪到賀維,他本就不如前兩位精通香道,也沒想過出風頭找罪受,是以嗅不出第二種香料壓根就沒有半分意外。
最後一個是賀綸,他頓了頓,母后今天這麼閒?誰知才靠近黑紗托盤,一股熟悉的甜香撲面而來,然而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手,於是在眾人眼中,賀綸與他人並無區別,嗅聞之後思索片刻,便將答案寫於紙上。
最終皇后得到了四張不同字型的薔薇,端莊的神情頃刻裂開了一條縫,荒唐!
他們中一定有誰故意隱瞞!
為什麼?說不通啊,難道有人知曉這段宮闈隱秘?不可能,皇后尤為篤定。
此事就連賀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