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一字一句都好似洪鐘大呂在耳邊敲響,嗡嗡聲響在腦海之中來回滾蕩。
臺下盤坐著不少僧人在凝神細聽,原來此處竟然是在講道弘法。這倒並不意外,畢竟藏經閣本身便有開壇講法的功用,以袁飛所見這些僧人應該全是開了識的佛徒。
袁飛見自己進來也無人搭理,便先細細觀察了一番這藏經閣內部的建築結構,然後隨意找個進退都方便的角落站定,也聽這老僧講起經來。
此時剛好有一名僧人提問:“絕苦禪師,我看管西山上的一片林木,行在林木之間常常不知我身在何處,更不知是我在走路還那些樹木在從我身邊走過。這是為何?”
袁飛心中不由發笑,暗忖道:“這和尚果然看林地看呆了,竟然問出這麼個可笑的問題。”
那絕苦老僧端坐高臺不動,眼皮低垂,開口言道:“這便是有我無我之分了,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你以我的身份來看這些樹木,自然是你從這些樹木旁邊走過,而那些樹木看你卻是他們從你身邊走過。畢竟樹木之屬壽有萬載,你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瞬罷了。”
“但,你要知道有我即是無我,無我即是有我,無有之間卻根本沒有這個我,你最開始所言的那句‘常常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便已經參透了一些。不過終究還差上一層,須知本就沒有這個我又那裡來的身在何處呢?現在你或許還不懂,以後或許會懂的。”
那和尚果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喧了聲佛號。
那和尚不懂但袁飛卻聽懂了這老和尚的意思,袁飛不由得凝神細思,許久之後才暗歎口氣道:“這佛家當真精深,將害人的這個學問弄得這麼深奧無比,嘖嘖,真是毀人不倦!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世界上本就沒有我,要滅殺掉我,沒了自我之後最終還不是變成佛的奴才?這種道理居然也講得如此堂皇,真真可笑。可惜那老僧看似高深卻不知自己已經入了藥師佛的甕中,連自己在害人都不知道,還只當自己在教人好處。”
袁飛心下冷笑一聲也便沒了興趣繼續細聽這老和尚後面的講解。
在這大殿之內轉了一圈,隨後邁步進了通往左側的大門,因為門上掛著的匾額上寫著‘經洞’兩個字。
袁飛自然好奇這‘經洞’的意思。
是以徑直邁過大門。
這一步又是一變。
袁飛一步踏進去立時置身於一個大洞之中,這洞穴闊大無比,頭頂之上高有數十丈,佔地足有數十畝方圓。
這洞裡依舊是光亮無比,但卻不見任何火光,而是四壁之上掛滿了拳頭大的明珠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暈,將整個洞中照得通透無比絕無任何死角,而洞中最中央有一座蓮花高臺,高臺之上臥著一尊藥師佛佛像,以拳撐頭,雙目微眯似乎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洞穴四壁被雕鑿得好似書架一般,放置著無數經卷書籍,幾乎將整個洞穴的牆壁全都佈滿,果然稱得上是‘經洞’之名。
袁飛心中不由得暗贊:“這藏經閣果然不愧是佛子弘法之時從佛國帶來的頂級法器,竟然內中還勾連了一方洞中世界,這洞中空氣乾燥溼度適宜,沒有半點塵埃,果然是最適合收納經卷的地方。”
此時洞中也有數名僧人在袍袖飄飄的凌空踏步在空中尋找經卷,袁飛進來那幾名僧人也不甚在意,連看都沒看袁飛一眼。
袁飛在洞中粗略轉了一圈見滿洞盡皆是佛經典籍,似乎沒什麼關於修煉方面的冊籍,並且許多都是梵文書寫,袁飛對於梵文全不識得,也便沒了興趣,正要離開,便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陣陣鐘鳴。
袁飛正自奇怪,‘經洞’之中的數名僧人已經收了要取得經卷出去了。
袁飛覺得奇怪,自然也不留在‘經洞’之中,一步踏出再次回到那燈火輝煌的大殿之內,果然,一眾僧人盡皆紛紛離開,顯然那鐘聲便是封閣的意思。
袁飛乃是藏經閣巡夜,自然不用離開,所以便站在大殿之上等著那些和尚一一離開。
此時一名身形長大滿臉刁橫的和尚來到袁飛身側,翻著環眼看賊一般極不禮貌的上下打量了袁飛一遍,隨後道:“你為何不走?”
袁飛溫和一笑道:“小僧是藏經閣巡夜,自然不必離開,不知這位師兄是……”
那刁橫和尚聽得此言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道:“原來那個開了三識便來巡夜的傢伙就是你啊。”
袁飛臉上依舊微笑道:“正是。”
此時旁邊又過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