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冷風襲來,將小七的心吹得愈加冰涼。
他隱約地擔心:一直以來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可能真的要發生了……
第五幕獸王星(1)
回到紅人館時天已經朦朦亮,小七疲憊地往大廳沙發上一倒,沉沉地睡了過去。忘川與伏爾塔瓦河在地下深深相連,當晨曦的陽光刺破寧靜的伏爾塔瓦河面後,光線一路綿延到忘川,點亮了兩岸開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也點亮了沙發上小七的睫毛。
他睡得那麼熟,睫毛被陽光染成美麗的金色。
喵――
喵~,喵――
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蹭了蹭小七的手臂。熟睡中的他立刻驚醒,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撩起袖子看看,剛被蹭到的一塊面板果然開始發紅。
想要發火,可一看到沙發前小貓抬頭仰望他的那種眼神――小七就心軟了。眼前這隻小貓讓他想起了櫻藍。櫻藍原本就是一隻雪白的御貓,那年發生人魚族叛亂後,急於找到幫手的他在聚齊千曜、尊尊之後,又找到了最好的藥劑師家族傳人皇微。在回紅人館找哥哥的路上,小七遇到了一隻在路邊奄奄一息的小貓,她就是被族人誤傷的櫻藍。
他本來不想理她,可眼看紛飛的大雪漸漸要將她嬌小的身體掩埋,如果不抱她回紅人館,那麼她只有死路一條。
生來就對貓過敏的小七不顧一切地抱起生命垂危的櫻藍,在大雪紛飛中趕了三個小時的路回到紅人館,一進門他就大叫皇微的名字,拜託皇微一定要救活這隻御貓。救活一隻小小的御貓對皇微來說自然不算什麼難事,讓皇微奇怪的是:小七的深度憎貓恐懼症是天生的,他幾乎對天底下所有的貓都會過敏,卻唯獨對櫻藍變成的那隻御貓不敏感。
只有她能和他相處。
或許這就是命運安排的玄妙之處吧。
喵――
流浪小貓的叫聲把小七的思緒從往事中拉了回來。看到它那可愛的樣子,小七的嘴角邊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晨曦的陽光漸漸變得溫暖,在大廳前灑下一整片金色,像是滿地盛開的雛菊。小七略略一動手指,地面上的陽光就真的幻化成一大片一大片溫暖的雛菊。
喵。小貓開心地叼起一朵。
“你喜歡?”說著他打了個響指,那小貓的耳朵邊頓時嗖地戴上了一朵粉色的雛菊。
早晨起床後去廚房拿牛奶喝的真夜正巧撞見這一幕。她站在大廳怔了好幾秒鐘後又揉揉眼睛,終於確信那個隔著三米遠在逗小貓的人就是小七。
真夜的腳步聲驚動了蹲在地上擺弄那些雛菊的小七,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神情裡千年難得一見的溫柔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刷地又變回招牌死魚臉。
“為什麼一見到有人來了就裝冷酷?”真夜好笑地嗤了一聲,“男生又不一定要耍冷才帥。你這樣顯得很幼稚。”
小七不動聲色地站起來:
“由真夜,你是在嫉妒它有花你沒有嗎?那好,我也給你一朵。”說著他打了個響指,真夜的耳邊頓時也多出一朵粉嫩嫩的雛菊。
“無聊,我不要。”她倔強地想把那朵雛菊摘下來。
“為什麼不要?女生就應該像這花一樣粉粉的,看起來會更可愛。”
“不需要,我又不走可愛路線。”
“哦,是嗎?我覺得你這樣還挺可愛的。”他若無其事地扔下這句話砸在她心上,自顧自地回房間補覺,只剩下真夜一個人站在開滿雛菊的大廳裡。
陽光像呼吸般透明,真夜和那隻小貓各自頭上都戴著一朵可愛的小雛菊,她轉過頭看到大廳鏡子裡的自己……想起小七剛剛的那句話,居然臉紅了。
幾天後的一個早上,伊莎貝兒發現那隻被千曜和她收養回家的小貓凍死在院子裡。
伊莎貝兒說小七一定是巴不得這小貓快點消失,因為他本來就討厭這些毛茸茸的東西,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小七。但真夜不這麼認為,她親眼看到他穿上很厚實的衣服和口罩,小心地把那隻貓埋了,還給它立了一個小小的墓碑。
他眼睛裡的憐憫,不是可以裝出來的。
這個神秘莫測、不知善惡的男生,一點一點地吸引著她的視線……
第五幕獸王星(2)
他喜歡吃小甜餅,但是嘴巴卻很刁;他碰到貓的時候會過敏,但他並不討厭小動物;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微微眯起眼睛,不讓人看到他眼裡的難過……
他冷酷,但很善良;
他桀驁,但並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