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行之處,滿是鮮血和死亡。
因為戰鬥本身,就意味著一方的敗亡。
……但是,無法停下。
無論是什麼都能作為戰鬥的理由——守護喜歡的人、保護所愛的世界之類的什麼東西,只要想的話,無論多麼崇高的理由都能隨意找出。
但那也只是理由。
我有一名友人說過,對戰鬥的渴望使我陷入瘋狂……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只有戰鬥,才能滿足我的渴求;唯有敵人的血,才能抑制住我的憤怒——
已成白骨的手臂緊握長槍,神力震盪,使得周圍的光線泛起波瀾,喬修亞昂首站立於半空之中,維持著那條通天徹地的黑色光柱。
此時,他便是傳導神力的一個零件,無論是手,腳,身體還是大腦,任何一個器官都化作了冰冷的機器,為了更好的將神力化作破壞的光柱而堅持運作,哪怕是快要磨損殆盡,也要頂住那天上那顆巨大無比的隕石。
戰士就這樣紋絲不動的站立著,任由魂光的長河涌入自己的身體,滲透到四肢百骸,他並非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已經無力去對此事做出任何反應。
但就在魂光貫穿全身之時,喬修亞感到了一絲溫暖。
那是來自心臟的一絲脈動和溫熱。
原本早已停止跳動,變為神力週轉核心的心臟微微震動了一瞬,這讓戰士渾身一顫,他原本已經已經無法掌控自己快被神力完全摧毀的身體,但現在突然就有了一絲力氣。
心臟脈動,傳導著奇蹟一般的力量,這力量洋溢著生命的熱情和堅定,使得冰冷的機器再次化作為人的軀體。
這力量原本微弱,猶如潺潺小河,但很快,無窮魂光匯聚,化作一條浩蕩的江河,喬修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早已被神力蒸騰的熱氣順著喉管湧入肺部,帶來了異常灼熱的痛楚,但這痛楚反而刺激了他的精神,使得戰士徹底清醒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他便理解了一切的緣由和起因。
“是嗎……原來如此,你們也不想死去的如此毫無價值。”
輕聲喃喃道,剛剛從死亡的邊境被拉回的喬修亞吐出了一口滿是血腥味的熱氣,轉頭,戰士看著自己身側洶湧澎湃的靈魂浪潮,它們的魂光甚至蓋過了神力的光輝,如同星辰一般匯聚在他身側。
感受著亡者們的堅持,喬修亞眼底深處倒映著無數精靈的身影,千百萬靈魂鼓舞著他繼續前進,感受著這份期許和希望,戰士的嘴角逐漸帶起一絲狂放的笑意——抬頭看向天空,他的目光似乎可以貫穿岩層,直視邪神的本體,喬修亞肆意的大笑:“事已至此,我怎能辜負你們!”
憤怒,仇恨,毀滅,總是如此,這樣的生活太過乏味——
由鐵鍛的劍,由鋼鍛的甲,冰冷觸碰面板的感覺,總是令人不適,一直接觸血和火,如今就連花香的味道都辨識不出。
所以,哪怕是為戰而生的男人,偶爾也想要換一種方法,換一種理由去戰鬥!
古樸的獵龍劍槍微微晃動,以其為核心的黑色光柱也顫動不已,巨大無比的隕石立刻向下壓去,恐怖的威壓伴隨著疾風,將地表的泥土生生颳去一層,洛蘭達和黑都扭過頭,抵抗著這強大的壓力,哪怕是自然之父的樹冠也劇烈晃動,枝頭飄下無數落葉。
要落下來了!
就在他們心頭一陣冰涼,覺得一切無可挽回的時候,黑色的光柱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絲淡金色的光絲,和充滿著破壞氣息的黑色神力光線不同,這金色的光絲雖然微弱,卻堅韌無比,彷彿能夠抵禦一切危害。
而在光柱的最核心處,喬修亞雙手緊握住長槍,由銀色大劍和黑色巨斧融合而成灰色長槍上流轉著金色的紋路,而他額頭處的青色冠冕印記徹底沒入了戰士的身體中,消失不見。
戰鬥——並非是因憤怒,而是為了承載,並非是因為破壞,而是為了守護。
所以我願意接過神的力量,使用聖賢的傳承,為世界和眾生,與混沌和邪神戰鬥——
至此,吾槍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大笑著,男人舉起長槍,天空上亮起一點金光,隨後便綻放,璀璨如星辰。
原本快要壓下的滅世隕石頓時止住了勢頭,原本搖搖欲墜,黑金摻雜的光柱變得凝實無比,甚至反將它向上頂回天空,一層層神聖的符文在其周邊依次浮現。
“啪嚓——”
一聲脆響,無數裂痕開始在隕石的表層蔓延,在越來越強勢的光柱衝擊下,巨大無比的巖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