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舊的草蓆片,瘦小的身子艱難的將老祖奶那已經發臭的屍體從土炕上拖拽到草蓆片上,再一步步地拖到平板車旁,抬頭望望,搬來兩塊個頭較大的石頭,將平板車翹起來,用石頭堵上那平板車的車軲轆,然後再將放著老祖奶屍體的草蓆片拖拽到平板車上。
等梅妮可將老祖奶的屍體放好,天已經黑了下來,梅妮可抬頭望了眼天,然後紮下頭來吃力的拉起那輛比她還大還沉的平板車。
走出院子,上工回來的人很多,看到梅妮可,有那好心的勸梅妮可,天黑了,城門也快關了,不若等明天一早再出城。
結果這人的話音還沒落就引起了一大片的反對聲,“屍體都臭了,還不趕緊將那屍體清理走,難不成她家死一個人,全院的人都要跟著遭罪聞那臭屍味,萬一傳染了大家得了瘟疫怎麼辦?”
那人聽了訥訥兩聲,將手裡剛剛買回來的兩個糖包掛在了梅妮可地車把頭道,“可憐地孩子,這個拿著路上吃吧。”
梅妮可抬頭望了那男子一眼道,“謝謝你。”
男子忙擺手道,“不用,不用。”
這時只聽他旁邊的一個胖女人道,“你給了她,我們家娃吃什麼?”
男子看那胖女人一眼,“我們家娃不吃糖包又不會死,可你看看那女娃那麼小,車上連一口吃地都沒有,已經死了一個,我們能幫地幫一把吧。”
胖女人望了眼那在車把上直晃盪的糖包,最終什麼也沒說的跟著男人回家了。
男子做出了第一步,眾人看看那一胖一瘦地背影,紛紛將手裡的熟食放到了梅妮可的車把上,沒有熟食地,則從身上摸出一兩個銅板放到老祖奶的身上,然後嘆口氣,搖搖頭走了。
直到梅妮可拉著平板車走到衚衕的拐口,一個長相醜陋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把將梅妮可抱了起來,然後將她放到平板車上道,“俺送你們。”
梅妮可看了那男子一眼,這個男子她認識,原先住在那丹尼爾給她租住屋子的對面,是個抗大包拉貨地。
名字不曉得,只曉得每天睡覺那呼嚕能震破了房頂,梅妮可初在那裡住的時候,聽到那呼嚕聲根本睡不著覺,後來不曉得怎麼地,這個抗大包拉貨地就不回來了。
卻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他。
梅妮可在看了那扛大包一眼後就不再看他,滿眼都是黑,梅妮可已經不曉得該將眼睛放在何處。
如果梅妮可扭一下頭就能看見站在一株銀杏下的塔沙和一個光頭和尚,但是梅妮可沒有扭頭,所以她沒有看到那個給她帶來地本該是希望和傳承卻變成了滅頂之災的塔沙。
西門慶望著那在夜風中挺直了脊背的瘦小身影道,“你就這麼放手不管了?”
洛珊靈長呼口氣道,“我要怎麼管,等我察覺事情有變時,老祖奶已經死了,我雖是馭靈師,可是我沒有起死回生之術。”
“你沒有起死回生之術,可老祖奶終是因你給她的東西而亡,說好地,是給他們族人希望的傳承,但結果是滅頂之禍。”西門慶雙手合十誦唸一聲阿彌陀佛。
洛珊靈狠狠白西門慶一眼,“那早在老祖奶和梅尼可落難地時候你為何不出手?”
西門慶翻翻眼皮道,“姐姐,這是你的因果,我如何插手,我若插手這個因果會變得更加地複雜,到時你我相爭必有一傷,我可不想和姐姐你變成仇人,我要緊緊抱著姐姐你的大腿一路撒嬌賣萌到最後,當然,免費為老祖奶這樣地不曉得是大義還是心狠地老人超度一番,祝她來世能投生個好人家富貴安樂過一生還是可以地。”
洛珊靈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西門慶當然是緊緊跟去。
等那醜陋的男子拉著梅妮可到了城門口,城門口都已經關了,不得已,男子將大家給梅妮可的吃食分給了看城門的人,然後讓看城門的看看,老人的屍體的確是已經有了臭味。
看城門的人這才捏著鼻子才給他們開了城門,讓他們趕緊走。
出了城,男子問梅妮可的家在哪裡?
梅妮可愣了會神,然後讓那男子帶她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
然後就不再說話。
男子撓撓頭,只好將梅妮可拉回了他的老家,然後在他老家的附近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回家拿了鐵鍬,找了幾塊木頭,訂吧訂吧地給老祖奶做了個棺材,然後幫梅妮可將老祖奶埋了。
埋完老祖奶,男子問梅妮可要去哪裡?
梅妮可看了眼那男子,向那男子道了謝,然後說她要在這裡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