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拙言胡宗憲道:“徐海不是王直,他不過是個狡詐賊寇,焉能用常理猜度?出爾反爾也不足為奇。”
“不,我判斷,他不是再次反悔了。”沈默沉聲道:“八成是因為自始至終沒有跟我正面交手,便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他心裡不甘;再加上已經發覺了我埋在他身邊的奸細,知道被我要得夠嗆,心裡氣不過。這才想來出出氣,看看我們的笑話而已。”說著呵呵一笑道:“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比起王直來,我寧肯跟他打交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儘量往徐海臉上貼金了,哪怕他根本不配。
就在這時,城下又傳來徐海的聲音道:“最後一刻鐘,請胡部堂或者沈大人出來受降,不然我就回去了。”
胡卑憲嘆口氣,又勸了一陣,見沈默堅持己見,只好道:“那我派衛隊保護你!”
“多謝部堂大人好意”。沈默搖頭笑笑道:“不必了,只要給我一匹馬即可。
“你瘋了嗎?”胡宗競有些生氣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是一個朝廷命官應有的態度。”
“我沒瘋。”沈默搖搖頭道:“道理很簡單,如果徐海真如我所料。那我不帶人也無所謂;如果他真的變卦,我帶多少護衛都白搭。”說著淡淡一笑道:“部堂大人請放心,拙言很愛惜自己的生命,還是那句話 切盡在掌握。”最終胡宗憲的勸說也沒有用。沈默堅持了己見。
所以當城門緩緩開啟,徐海和他的手下便只看到一身大明四品官服的沈默,騎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僅帶著一名牽馬的隨從,便翩然而出。
他穿著的也不過是,與城頭上那些大員一樣的緋紅羅袍,但那種華貴智慧,沉穩自信的氣度,絕非那些畏畏縮縮的官員可比,讓徐海完全忘記了他的年齡。面對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壯漢,雖孤身一人,沌默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他一言不發,就是那麼坦然而威嚴的望著徐海。
在身後堅固城牆的映林下,他的形象無比強大!
徐海和他身後的弟兄,終於知道什麼叫不怒而威,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勢,在此之前,他還從沒有怕過誰,包括汪直在內,他也敢直呼其名,可此時此刻,在此人面前,他頂不住了。終於先開口道:“見過沈大人
沈默微微領首道:“徐將軍。咱們又見面了,不知你有何貴幹?”這話問愕徐海心裡咯噔一聲,暗暗道:“莫非我今日的唐突之舉,惹得朝廷改弦更張?。心裡不禁惴惴,嘴上就更軟了:“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徐某今日如約前來“連和”已經通知您了,您忘了嗎?”
沈默看看他身後的百員武將,再看看遠處的上萬賊寇,冷冷一笑道:“久聞徐大將軍守信如金,果然帶著全軍前來,那就跟我進城吧。”
徐海自然聽出他話裡的諷刺。厚著臉皮狡黠一笑道:“大人過講了。我確實是個實誠人。今日還帶了一樣禮物,獻給大人,保準您就不再懷疑我了。”說著不待澱默回答,徐海從背後拿出斤。包袱,抖開了!
城上注視這一幕的大人們,看清那物件後,全都嚇了一跳,因為那包袱中,乃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只聽他扯著嗓門道:“按照大人的要求,在下斬殺了葉麻,現在將他的人頭呈上,以表在下的忠心!”說著便跳下馬來,將那顆首級捧在手中,跨步上前,腰一彎,頭一低,高舉過頂,恭恭敬敬道:“罪民徐海。將僂寇首級獻與大人,以求將功贖罪!萬望大人指一條明路,罪民對大人感激涕零!”那首級傷痕累累、猙獰可怖,尤其是兩隻眼睛還圓睜著,僵直得瞪視著對方,彷彿要向人家命一般!就算是久經沙場計程車兵。也會嚇得渾身發冷,不知該如何面對,何況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乎?
這哪是獻首?分明是戲弄,是挑釁!
說徐海不服也好,不甘也罷,總之在徹底認輸前,徐海還想最後考驗他一下。作為信奉弱肉強食的武夫。他只向比他更強的人屈服!
沈默淡淡一笑,便翻縣下馬。穩穩落在地上,伸手接過了那顆猙獰的首級,就好像抓了個皮球一樣,沒有任何的異樣。
徐海服了,徹底服了,他網要說話,卻聽沈默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葉麻的樣子我知道,這根本不是他的頭,不過我不打算揭穿你。還有什麼花樣,你儘管玩,本官一概陪著
說著話鋒一轉,語調轉冷道!”但是我要提醒你。東兒引口員都在上面看著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們,看到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徐海愣了一愣,轉眼腦門上便滲出了汗珠,他不是傻子,只是起初被沈默愚弄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