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草稿,再和你們議一下。現在讓我說的話,只能說,我想成立一個有思想、意識形態上的認同,有基本的倫理和治國理念的組織,姑且稱之為政黨吧。”“黨這個詞可不好。”鄭若曾搖頭道:“《論語》上說:“吾聞君子不黨。,孔穎達注曰:“相助匿曰黨,。”
“暫且用這個稱呼吧,但我想成立的,是與朋黨不同的。”沈默笑笑道:“雖然同樣都要攘權奪勢,不是為了“相助匿”而是試圖去代表和表達一個先進階層的廣泛訴求,有同樣訴求者,為我同志,訴求不同的,也可共事。不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訴求,我還要去觀察,現在並不著急。”說著輕嘆一聲道:“當務之急是,把我沒死的訊息,在內部傳達,不要弄巧成拙了。”
若曾應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南洋公司在呂宋的總部,是一座設施完善的城堡,馬車開進去之後,在總部院中停下。
趁著沈默盥洗更衣的機會,兩個兒子才得空問道:“爹,怎麼沒見著三弟……………”
“…”沈默動作一僵,將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緩緩擦拭一番,放下後,表情平靜道:“也許,過些日子,你們就能見到他,也許,永遠也見不到……”
“為什麼?”志卿和士卿震驚道。
“這取決於一樁案子的結果。”沈默嘆息一聲道:“這兩天,就有個結果了。”!。
第九零零章 大時代之風起青萍之末(上)
十月十九日,萬曆皇帝的《誡諭群臣疏》便直接由中旨下達給各衙門:“朕繼大統以來,風氣日下,士習澆漓,官方訓缺,主權不尊。
官吏鑽窺隙竇,巧為獵取之媒,鼓煽朋儔,公事排擠之術,詆忠直廉退之人為無用,贊讒妄阿諛之徒為有才,致使朝廷威福之柄,徒為人臣酬報之資,四維幾至於不振,九德何由而鹹事?朕靜觀八載,深燭弊源,亟yù大事芟除,用以廓清氛濁,但念臨御茲始,解澤方草,鏟鋤或及於芝蘭,密網恐驚乎鸞鳳,是用去其太甚,薄示戒懲,餘皆曲賜矜原,與之更始。”《書》不云乎?,無偏無黨,王道dàngdàng,無黨無偏,王道平平。,朕誡諭群臣,亦宜痛湔宿垢,共襄王道之成。自今以後,人人都要精白身心,恪恭職守,不得懷sī罔上,持祿養交,不得依阿附和隨bō逐流,不得危言聳聽以亂政。任輔弼者當協恭和衷,不得暱比於yín朋,以塞公正之路。掌栓衡者當虛心鑑物,毋任情於好惡,以開邪枉之門。有官守的堂官,無論內外,都要盡忠職,守法度,不得貪樁瀆職,亂天下之政。有言責的科道,個個都要公是公非,直言敢論。總之作大臣的,要有正sè立朝的風範,做小臣的,應有不阿不諛的氣節。努力使朝政肅清,道泰時康,如果沉溺故常,堅守故轍,置朝廷憲典法守而不顧,則我祖宗憲典甚嚴,朕不敢赦”一篇殺氣騰騰的詔書,如晴天霹靂炸響,再配合上即將京察的背景,足以讓百官人人自危,更因為其含有對沈默全盤否定的真意,惹得群情jī憤。
看到這篇詔令,內閣諸公登時就炸了鍋。在早會上,陸樹聲大聲質問道:“為何這樣重大的詔書,內閣事先不得與聞!”
“未經鳳台鸞閣,直接就明旨下達,這置內閣、六科、通政司於何地?”開炮的時候自然少不了魏學增,他豁然起身道:“不行,我們得立即上書,要皇上收回成命!“朝廷有明文定規。”唐汝楫也表態道:“一切詔書須得內閣草擬,御筆親批後,詔至六科駁正,最後送通政司明發,這才是有效的政令。
”頓一下道:“否則便是亂命,臣下不予奉行!”於是幾位閣臣便摩拳擦掌,準備寫奏章駁斥此事。
“諸位不必如此緊張”這時張四維才出聲道:“此事內閣是知道的。”
“內閣知道?”眾人的目光投過去。
四維點點頭,面無表情道:“這份奏疏是不顧起草的。”
“稱?”閣臣們瞪大眼,半晌方道:“元輔為何要這樣做?”
“聖命不可違”張四維緩緩道:“我也只是將上諭複述一遍。”
“元輔把自己當成什麼了?“魏學增臉sèyīn沉道:“首輔是用來燮理yīn陽,啟道聖德的,不是抄抄寫寫的翰墨之臣!”
“魏閣老這話不妥吧?“這一下刺到了張四維的痛處,他也yīn下臉道:“我朝閣臣之設,只備論思顧問之職,原非宰相。中有一二權勢稍重者,皆上竊君上之威重,下侵六曹之職掌,終以取禍。你要我重蹈覆轍麼?”
“這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