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的彈劾奏章後,老楊博默然不語,似乎在埋怨自己,一輩子在打雁,想不到老了老了,反被雁啄了眼。竟犯下這種低階錯誤,結果授人以柄
陸光祖的表情有些侷促,他其實早意識到這個問題,但出於某種目的,沒有提醒楊博。現在果然觸發了隱患,也不知楊博會不會怪罪自己。
好在楊博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只是懊惱自己,怎會如此的大意呢?總想著這個有情分、那個有親緣,結果一次次的手軟,到最後一個也沒勾掉……人不是神,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只是這次楊博這錯誤,犯得有些不是時候。
看老尚書淵默,眾人心說看來這回是被卡住脖子,沒法言語了。吏部左侍郎吳嶽,是楊博多年的老友,託了老楊的福,剛從南京調回來。所以別人能看笑話,吳嶽不能,他得助楊博一臂之力
“真是豈有此理區區科道官,竟敢要求留任,因考察被罷黜的官員這可有先例莫不是綱紀都要亂掉了?”吳嶽於是憤慨道:“那些官員的劣行,各個都查有實據,現在非但不自省,反倒質疑起咱們吏部的工作來了”這就叫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吳侍郎把胡應嘉對楊博的彈劾,說成是言官們對吏部的挑釁,性質立刻不一樣了。
這下眾人只好紛紛發言,譴責這種無端的誹謗,最後經過一番商量,決定由吳嶽代表吏部出面,去內閣表示強烈抗議,為本部和尚書大人討回公道。
於是當天下午,吳嶽便坐轎來到內閣,他是嘉靖十一年的進士,絕對的老資格。雖然年紀一大把,但依然保持著山東大漢的大嗓門,一見了徐階就大聲道:“徐閣老,這事兒你可得管一管啊”震得徐階耳膜發癢,還得滿臉笑容道:“什麼事兒啊,把老哥氣成這樣……”吳嶽比他大兩歲。
“那個姓胡竟要推翻京察的結果,閣老知道了嗎?”吳嶽大聲道:“閣老啊,您不能因為他姓胡,就允許他胡說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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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臨時有事,忙到很晚才回家,結果發晚了……放心,明天會補上的。
第七九二章 虎狼鬥(下)
第七九二章虎狼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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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吳嶽的控訴,徐階笑著讓他喝杯茶,消消氣,轉而看向了今日當值執筆的大學士郭樸……按例,應當由郭樸來斟酌處理此事,當然,要想形成決定,還得首輔點頭。
郭樸對這個攪屎棍似的胡應嘉十分厭惡,聽了吳嶽的控訴,自是非常氣憤,沉聲道:“這個胡應嘉,身為吏科給事中,在吏部辦理京察時,他是全程參與的,為何當時沒有提出異議,偏要事後跳出來?出爾反爾、相與牴牾,我看這全不是人臣侍君的道理,這樣的言官如何擔當朝廷風憲?我看應當削籍為民”
徐階並不想處分胡應嘉,看看郭樸,不鹹不淡道:“恐怕不妥吧?言官乃朝廷耳目風憲,有風聞奏事之權,就算參奏不實,申斥一番就是,若是重懲的話,怕是有打壓言路之嫌……”
“元翁明鑑,這不是一回事兒……”郭樸耐著性子道:“不是說風聞奏事有錯,而是現在京察完了,他才跳出來,分明是不滿京察結果,想為那幾個被黜落的言官翻盤此等黨護同官、挾私妄奏,首犯禁例之舉,若不嚴懲的話,恐怕才真會壞了言路”
徐階不由皺眉,心說這不廢話嗎?京察沒出來,也沒理由彈劾楊博‘黨護報復’啊?但這話又沒法說出口,不然就變成有心算計了。只好嘆口氣道:“上初即位,即遽譴言路,何以杜將來之口?”
郭樸看看對面的高拱,見他面黑如鐵,知道這位老兄到了爆發的邊緣,趕緊連使眼色,讓他千萬別衝動……胡應嘉和高拱舊日有隙,這時候高鬍子要是一開口,馬上就成了藉機報復,黃泥巴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言路,言路元翁眼裡就只有言路”好在剛消停下來的吳嶽忍不住了,吹鬍子瞪眼爆發道:“別忘了,幹事兒的還是我們六部您只顧著他們,可曾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徐階這時面沉似水,心情十分灰惡……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這個首輔被咆哮了,另一方面,郭樸和吳嶽都是素有清名的老臣,說出話來的分量很重,現在他倆一起反對自己,局面十分被動。更危險的是,還有個火藥罐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徐階瞟了一眼一旁的高拱,見高拱雖然礙於和胡應嘉的矛盾,從方才開始便不發一語,但已是怒目攘臂——瞪起眼珠挽起袖子,隨時都要衝上來揍人一般。
好在這時候,李春芳出來當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