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他對前來道賀的人說:‘國喪期間,不宜歡宴,諸君好意,在下心領’。甚至連部裡都打好招呼,不許排場慶祝,更不許奉贈賀禮,一切如常便可。
雖有言在先,但官場積習已久,大家只當他故作姿態,哪個也不曾當真,求見送禮的人排滿了棋盤衚衕,一副不見宗伯,便安營紮寨的架勢,讓沒見過這種場面的胡勇嘖嘖稱奇,道:“往日裡大門前能羅鳥,可大人一當上尚書,就比趕大集還熱鬧哩。”
沈明臣握著個紫砂茶壺,和他並肩站在梯子上,從牆內看外面等候求見的眾人,聞言眯眼吮一口茶,輕蔑道:“往日大人的職位遲遲未定,他們看不清局勢,只道他要失勢了,哪個肯來燒冷灶?現在見大人無可爭議的進宗伯之位,這又蜂擁而至,著實令人笑話。”
胡勇卻不以為然,他是苦出身,知道誰的錢也不是易來的,之所以甘願下血本送禮,皆是因為有所求。既然有所求,當然要送給有權有勢、能幫他們達成目的了,當時大人前景不明朗,誰也擔心自己的錢打了水漂。
不過他也不爭辯,而是問沈明臣道:“這麼多人堵在門口,實在不像樣子,先生還不想想辦法?”
“不必。”沈明臣搖搖頭,把茶壺遞到他手裡,自己則爬下梯子,道:“這都是些無頭蒼蠅,等上幾天,見大人真不開門,自然也就散了。”說著輕嘆一聲道:“真有門道的,也斷不會在門外丟人現眼……”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花廳前,裡面便有那所謂‘道行高深’之輩,已經成了大人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