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嚴世蕃為彰顯權勢,時常對人說,連皇帝的兒子都要賄熔我口每次聽人說起,他都有殺人的衝動!
有父幾等於無父,有母實同於無母,生子而慘遭仇視,繼而連人身自由和基本生活都得不到保證!朱載垕經年累月、全方位的,遭受來自父皇的折磨,內心早就被焦慮、抑鬱、惶恐、憤怒、痛恨……折磨的面目全非,但又無力改變,只能,致力韜晦、以待其時”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掩蓋起來……小心翼翼的假扮成一個溫良恭儉讓的好皇子,滿懷忐忑的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想到自己多年來所遭受戕害無以計數,卻不得不忍氣吞聲以求芶安,年近而立,卻從未有一日得展顏,朱載垕心中的悲憤和自傷便充滿了全身,使他一陣陣血往上湧,他的心中泛起一波波灼人的熱浪,衝得滿身都要爆裂開來!突然他張大嘴巴,兩眼瞪得溜圓,喉頭不停的顫抖,發出,嗬嗬,的聲音。
周圍人以為他悲慟難耐,要得失心瘋了,全都緊張的望著一動不動的未來皇帝。等了好一會兒,就在大家想要碰碰他,試試暈沒暈過去時,卻聽他猛然發出一陣撕肝裂肺的嚎聲!
那嚎聲之悲痛真切,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如杜鵑氣血、令聞者傷心,聽眾落淚!眾人見未來的皇帝哭成這樣,無論真心假意,遂一起大放悲聲,以助其哀!
只苦了老徐階,一邊要自哭,一邊要勸朱載垕,弄得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嚎喪了半晌,朱載垕終於漸漸止住哭。徐階嘶聲道:“王爺節哀,臣等知您悲痛難抑,然先帝晏駕,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請移駕養心殿,欽定先帝身後大事!”
裕王點點頭,在兩個貼身太監的攙扶下,緩緩來到位於乾清宮西側的養心殿。一眾內閣輔臣並楊博隨人……先帝晏駕之前,曾單獨召見楊博,談話內容不詳,但隨後黃錦宣讀皇帝的中旨,晉楊博為少保,以兵部尚書兼吏部尚書,與內閣大學士共領顧命,輔佐新君。雖然簡特之職,向來為百官所不齒,但此乃先帝遺命,又另當別論那是任他為顧命大臣啊!
一轉眼,楊博便從內閣競爭的失敗者,成為了與內閣分庭抗禮的另一極,人生之際遇,實在是難以預料。
養心殿的龍椅還不能坐,因為朱載垕還沒登基呢。於是太監搬來一把圈椅,鋪上明黃的坐墊,緊挨著龍椅擱下。就這樣,朱載垕還感覺如坐針氈,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見他還蒙著呢,身為碩德元老、首輔大臣的徐階自然開腔道:“王爺,最緊要的,是先把大行皇帝的廟號定下來。”
朱載垕感到暈乎乎的,茫然的點點頭道:“元輔說的是……”然後便沒了下文。
“王爺是要讓咱們先議一議,……高拱是朱載垕的老師,當然要給弟子接話了,便率先道:“我拋磚引玉,臣以為先帝享國最長,一生經文緯武,功高德碩;雖是守成;實同開創,所以應定為世祖皇帝!”
“一般開國君王才可成祖,我朝有了兩個,祖,帝,已是先帝之破例之舉了……”李春芳斟酌著詞句沉吟道。本朝兩祖分別是太祖和成祖,其實成祖的廟號原來是太宗,但嘉靖硬是給抬成了成祖,因為他認為成祖皇帝也是以旁系入主大統,終結長房一系,實乃後世列代帝王之批……顯然抬高朱林,只是為了給他自己繼替大統,增加歷史依據而已。
如果按照嘉靖自己的理論,給他定個,世祖,也不為辦……帝系轉移為世、開創基業為祖,嘉靖可不是把正統從大伯家轉到自己家,為自己的子孫後代開創一代基業嗎?
但稱為,祖,的話,就把嘉疇抬得太高了,這是眾人的分歧所在。
最後說來說去,大家各讓一步,還用‘世’,但把‘祖’降成‘宗’,稱為世宗皇帝,於是都可以接受。
整個討論過程中,裕王始終不發一言,待眾人把結果定下來,向他請示時,他才回過神來,緩緩道:“照你們說的辦吧。”說完才醒悟道:“什麼廟號來著?”
“世宗皇帝。”大臣們小聲道。
“哦……”朱載垕心中不快,但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再更改了,好在這還沒完……便打起精神到:“那諡號呢?”漢代以後,帝王都有廟號和諡號的,廟號是在太廟祭祀時用的,而諡號是對其一生的評價,在早年間,不少皇帝得到了惡諡;但到唐朝以後,惡諡絕跡,全都美諡、平諡,當然不是因為皇帝的素質提高了,而是評價愈發的不客觀了。
但朱載垕不想這樣,他又緩緩道:“父皇肯定不喜歡咱們浮誇虛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美曰美,不一毫虛美;過曰過,不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