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當然不是讓你擅自出擊,如果俞總戎下令的話,希望你們立刻就能出發。”“這沒問題。”長子又,次點頭道。
當天下午,沈就接到了俞大猷派人送來的信件,信上表達了對欽差大人的歡迎之情,併為自己不能趕回去而道歉,還請他安心養病,一切要求都可以向姚萇子提云云勺口氣客氣而稍顯疏遠,不過正符合俞大猷的脾氣。
如此又過了兩天,也就是沈就宣佈‘養病,的第五天,終於有人來探望他了。
第一個來的卻是沈京,他近水樓臺先到達,帶著十幾個大夫,好幾擔子藥品和補品,急匆匆的趕過來,卻看見沈就在那裡滿頭大汗的吃火鍋,氣得他哇呀一聲,撲了上來,要拼命一般。
沈就趕緊用筷子把他擋住,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煮好的牛雜火鍋,我記著你最愛吃的,就是這口了。”“虧你還記得。”沈京氣呼呼的坐下,接過筷子道:“你這不騙人嗎?一聽說你病了,我擱下活計就跑來了……“好好好,拎你賠不走了。”沈就給他斟上酒道:“看在咱們三兄弟久別重逢的份上,您老就原諒則個吧。”那邊長子也提沈就解釋道:“現在的局勢太混沌,拙言才出此下策的。”
沈京的臉色才好看點,埋怨道:“下次提前打個招呼行不?害得我白擔心一場。”“好好好。”沈就滿口答應下來,又自罰三杯,沈京終於不生氣了,嘿嘿笑道:“其實我也猜著你這裡面有貓膩。“何以見得?”沈就笑問道。
“從島上到上海,坐船不過半個時辰。”沈京狡黠的笑笑道:“你要是真病得厲害,肯定去上海療養了,何必在這缺醫少藥、水都又鹹又苦的崇明島上帶著呢。”沈就一想,確實苷麼回事兒,不過稱病本就是個幌子,也無所謂逼不逼真了。不過對沈京的鬼精鬼精,他還是讚賞不已。沈京感到十分受用,得意洋洋道:“還要有我,你才不至於露餡。“哦?”沈就笑問道:“你是怎麼幫我的呢?”
“從前天起,就不斷有人向我打探,問你是不是真的病了,為什麼不來上海或者蘇州養病。。”沈京道:“我說是病了,但必須在島上每天泡溫泉,所以一時離不開崇明縣。”“島上有溫泉嗎?”長子瞪大眼睛伺道。“我就隨口那麼一說。”沈京翻翻白眼道:“這麼大的一島,誰知道上面有什麼。”見他杯子空了,沈就又給他斟一杯酒,道:“多謝你幫我圓謊啦。
“不用客氣。”沈京拍拍手,隨從們便將幾個擔子抬進來,擱在堂上。待他們下去後,沈京道:“這裡面除了一個是我帶來的藥材外,其餘都是別人託我捎給你的禮品勺”“哦……”沈就淡淡道:“都有誰?”
“自己看吧。”沈京便從袖中掏出一摞禮單遞給他,沈就接過來,一封封的翻看,他首先看到了湯克寬的名字,不由輕咦一聲:“怎麼是他?”
“你還不知道?”沈京道:“他在牢裡被關了幾年,但後來趙文華犯了事兒,他在兵部的幾位老友,便設法把他赦免,現在俞總戎帳下,屯兵乍浦,與長子相為犄角,拱衛蘇松。”說著嘿嘿一笑道:“他可是下了血本了,這裡面一半的禮物,都是他送的……看來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再倔的痴漢也能想明白了。”
沈就的眼前浮現出那位相貌堂堂、面容孤傲的大將,再看看現在他那言辭卑微的問好信,心中不由暗歎一聲,競覺著有些惋惜。
他收攝心神,翻看下一本禮單,乃走出自狼山總兵劉顯……劉顯原先是浙江總兵官,後來胡宗憲為了扶植親信盧鏜,將其調往福建任總兵官,後來廷議設總兵官於狼山,統制大江南北,調劉顯任之。但這個差事,並沒有聽起來那麼重要,狼山在揚州府通州境內,乃是長江的第二道防線……倭寇未平定時還算尚可,但現在長江兩岸的倭患已經絕跡,東南的戰略中心已經轉移到近海和閩廣一帶,他這個狼山總兵也就徹底坐了冷板凳。
又有蘇松副總兵過程,狼山副總兵李錫等人,也各有禮物逞上。沈就再翻看一遍,送禮的都是南直一代的將軍,浙江那邊的也許因為路遠,也許因為別的緣故,還沒有任何動靜。
與此同時,杭州總督府衙後院內,一個身材瘦削,頭髮斑白,一身員外打扮的男子,正姐在一棵花樹邊靜靜鈞出神。
那是一棵臘梅,枝幹遒勁,黑黑的纏滿了歲月的痕跡,昨天又下了點雪,雪粉散落在枝幹上,彷彿早就枯死了一般。但就在這樣的枝幹頂端,卻有無數嫩黃色的花瓣,晶瑩剔透,不畏風雪,毫無顧忌的綻開著。
自從這花開後,他便每天都來看,只有這時,他才能將萬般雜念拋卻,享受片刻的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