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打聽知道了事情經過後,圍上來的鄰居路人難免紛紛嘆息,對曾經無比風光的肅中堂府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嗟嘆萬分,但也有人對胡二說道:“胡二,你也別太傻了,你家肅中堂都死了那麼長時間了,他的兒子也被髮配去了寧古塔一直沒訊息,你又何必把大門看得這麼緊?你們老爺家裡的管家下人早就跑光了,這宅子裡現在還剩什麼?你還有個得病的媳婦要養,怎麼就不給自己考慮一下?”
“我沒那麼沒良心!”胡二帶著哭聲吶喊,“老爺以前待我恩重如山,我要還他的恩,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替他把家看好,等少爺回來繼承他的家業!”
勸不動固執的胡二,鄰居也只好搖頭閉嘴,滿腹委屈的胡二卻是越哭越傷心,蹲坐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上放聲大哭,口中唸唸有詞,盡是絮叨肅順當年對自己的恩情,咒罵其他肅府僕人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傷心得難以言表。
這時候,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一個模樣乾瘦又衣著平常的男子走進了衚衕,先是驚訝的看了看破敗陳舊卻又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肅府大門,又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哭得死去活來的胡二,然後好奇的用官話向看熱鬧的百姓問道:“幾位老哥,出什麼事了,他怎麼哭成這樣?”
“忠心看家捱打了唄。”
京城人就是喜歡耍嘴皮子,之前好心勸說胡二替自己考慮的肅府鄰居搶著回答,先是把剛才發生的事大概說了,又說了肅順死後肅府家敗人散的情況,最後才介紹說整個肅順府就胡二這一個奴僕還在忍飢挨餓的忠心耿耿看家,等肅順被髮配去寧古塔的兒子回來繼承家業。那乾瘦男子聽得不斷點頭,又突然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哭這個人,應該是叫做胡二吧?”
“是叫胡二。”鄰居點頭,又好奇反問道:“怎麼?爺你認識他?”
“見過兩次面。”乾瘦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才轉向依然還在埋頭抽泣的胡二,提高聲音說道:“胡二,別哭了,把頭抬起來,看看我是誰?你還記得我不?”
乾瘦男子把話反覆說了兩次,胡二才抽泣著慢慢的抬起頭來,可是隻淚眼朦朧的看得乾瘦男子一眼,胡二的抽泣聲就戛然而止,沾滿眼淚鼻血的臉上嘴巴大張,盡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神情。而再接著,胡二還又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重新細看……
“王爺!鎮南王爺!小的胡二,給鎮南王爺請安!!”
胡二突然發出的大喊把旁邊看熱鬧的百姓全都嚇了一跳,他的動作則是把吳超越的親兵給嚇了一跳辮子都已經花白的人了,蹲坐在地上竟然一下子凌空跳起幾尺高,象大鵬展翅一樣撲向吳超越雖然胡二最後一個動作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吳超越的面前大吼著請安,可吳超越的親兵還是嚇得全部拔出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揮手讓緊張過度的親兵放下手槍,吳超越衝著神情激動萬分的胡二微笑說道:“胡二,以前還真看錯了你,想不到你對肅中堂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忠心。不錯,肅中堂如果在天有靈,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忠僕在替他看家,等他兒子回來繼承家業,想必他也可以瞑目了。”
聽到吳超越的由衷讚許,胡二忍不住再一次放聲大哭,衝著吳超越連連磕頭,吳超越親自伸手攔住了他,說道:“好了,不用磕頭了,這宅子裡一定有肅中堂的靈位吧?領我進去給他上柱香了,以後你也別再這守了,到我的鎮南王府去當差吧,肅中堂欠你的工錢,我替他補給你。”
“謝……,謝鎮南王……,爺……。”
胡二益發的泣不成聲,旁邊早已跪滿一地的鄰居路人則沒有一個不是用羨慕的目光看向他,之前勸他為自己考慮的鄰居還由衷的說道:“胡爺,好人有好報,你又發達了啊。”
現實主義者吳超越這麼做,倒也不是完全因為顧念舊情,如吳超越所料,事情傳開後,不但吳超越知恩圖報的念舊美名得到頌揚,京城旗人對吳超越好感大生,情況在民間口頭相傳中還迅速衍變出了多個版本,比方說鎮南王進京城和鎮南王微服私訪記之類,給後世的文學創作提供了許多素材,更加美化了吳超越在民間的形象不提。
…………
吳超越是在祺祥四年二月初一走陸路來到的京城,只是沒有大張旗鼓的擺儀仗排場,也沒有急著住進城裡,選擇了暫時住進豐臺大營,所以京城裡的普通百姓幾乎都不知道吳超越已經第三次來到了北京。而吳超越親臨京城的原因則有兩個,第一個是為了方便指揮光復東北和蒙古的戰事,第二則是為了實地勘察北京城情況,看看北京是否適合繼續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