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隊伍也非得從龍門鎮旁經過,性格穩重的聶士成當然不能冒這個險。所以盤算再三之後,聶士成還是咬了咬牙,道:“打!先拿下龍門鎮再說,也乘機試探一下龍門山裡是否真的有亂黨伏兵!”
使者招降被龍門鎮團練拒絕後,吳軍的進攻正式展開,為了防範隨時可能殺出的清軍伏兵,聶士成只能是牛刀殺雞,先在陣地兩翼部署了軍隊嚴密龍門山區,然後才對龍門鎮展開炮擊,還很小心的對龍門小鎮足足炮火準備了一個小時,最後才派軍隊攻堅作戰。
出乎聶士成和邵彥的預料,想象中的苦戰並沒有出現,龍門鎮的團練只是躲著破土圍子的背後開了一通槍,用榆門做的土炮打了幾炮,然後就馬上棄鎮而走,開啟土圍子的東北兩門直接逃進了龍門山區,還一邊跑一邊衝著戴著白色冠纓的吳軍將士大罵,“白帽賊,有種就來追!到山上來決一死戰!白帽賊!”
被激怒的吳軍將士也果真追進了龍門山區,然而進山之後吳軍將士又很快就發現上了當他們基本上不認識路,龍門鎮團練卻是在山林中如魚得水,有機會開冷槍偷襲吳軍,沒機會就往深山裡鑽,吳軍將士再是如何的窮追勐趕,也很難追得上基本都是這塊山林里長大的龍門鎮團練,吃了地理上的大虧。
訊息報告到了聶士成的面前後,聶士成很果斷下令停止追趕,收兵歸隊,扔下基本上被轟成一片廢墟的龍門鎮繼續北上。在此期間,給聶士成當參謀的邵彥也曾向鎮中居民打聽清軍的伏兵情況,得到的答覆卻是五花八門,或是說清軍早有埋伏,或是說從沒看到過清軍增援,還有的則是說不止兩支清軍已經趕到了洛陽參與守城,各種各樣的小道訊息魚目混珠,泥沙俱下,讓邵彥根本搞不懂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敵情不明,性格穩重的聶士成也只好採取保守策略,沒敢把營地設定在地勢開闊的洛陽南門城外,選擇了在遠離龍門山區的洛陽西南角背靠洛水立營。同時採納邵彥的建議,一邊排出斥候哨馬偵察周邊情況,一邊從李瞻的汝州團練中挑選出了一些熟悉附近地形計程車兵,讓他們化裝成本地百姓進山偵察,搜尋清軍伏兵的埋伏地點。
與此同時,才收到吳軍遠離龍門山立營的訊息,張之萬和張之洞這對狼狽為奸的堂兄弟就知道他們的虛張聲勢之計已經得手了,頓時就笑得一個比一個更開心了。此前不看好此事的楊雄飛、劉定敷和李錫祺等清軍文武卻是個個張口結舌,都驚訝說道:“真上當了?吳賊就那麼蠢,真以為我們有什麼伏兵?”
“不是蠢,是謹慎。”張之洞微笑說道:“吳賊千里遠征而來,於洛陽情況一無所知,就算事前派有一些細作潛入洛陽城中刺探訊息,也決計無法接觸我軍高層機密,我們密調援軍在城外設伏這麼重要的軍情,吳賊細作刺探不到也合乎情理。情況不明,除非吳賊主帥是個粗魯莽夫,否則就決計不敢掉以輕心,只能是謹慎為上。”
“我的臥龍小諸葛!”張之萬一把勒住張之洞的脖子誇獎,又威逼道:“快說,接下來怎麼辦?怎麼才能讓吳賊軍隊認定我們有恃無恐,不敢貿然發起攻城?”
“這還用說,當然是在晚上出兵騷擾了!”張之洞掙扎著說道:“快鬆手,把我勒死了,看誰給你出主意。”
張之萬終於放開張之洞時,那邊李錫祺忙問道:“孝達先生,你說出兵騷擾?難道你要那些逃進龍門山的團練出山打仗,他們行不?”
“我的那些團練不行。”洛陽團練總練官劉定敷也趕緊說道:“叫他們在山裡和吳賊捉迷藏還行,讓他們出山打仗,和吳賊軍隊正面硬拼,他們絕對不行。到時候如果他們被吳賊軍隊抓了舌頭,讓吳賊知道了山裡虛實,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誰說要山裡的團練出兵了?”張之洞翻翻白眼,微笑說道:“難道你們忘了,我們還有一條比較安全的路可以出兵騷擾吳賊營地?”
…………
是夜三更,夜深人靜,當遠來疲憊的吳軍將士基本進入深層睡眠時,下游途經洛陽城下的洛河之上,突然悄悄駛來了幾支民間小船,靠近吳軍陣地之後就立即敲鑼打鼓,大放鞭炮。驚得吳軍營地內人喊馬嘶,將士紛紛起身準備迎戰,聶士成也被驚得趕緊跳下了床,衝進大帳瞭解情況,結果卻是聶士成前腳剛進帳,後腳營外的鼓聲鑼聲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更過半時,洛陽清軍又來了這麼一手,故意製造聲響驚擾吳軍營地,吳軍將士飽受其苦,聶士成也是叫苦不迭,不得不與邵彥對策。結果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邵彥為了營地安全,也只能是建議聶士成移營到洛陽東門外,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