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輕省？”
“讓人死和讓人死心怎麼能一樣呢？”甘怡眨了眨眼，“想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眨眼就結束了。那多沒成就感？可是讓人死心可沒那麼容易了，不是嗎？”
紅蓮眼波浮動著疑惑，“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並不想殺蘇昂，不是嗎？”甘怡正了神色看著她，“既然你不想殺他，又何必跟他決鬥呢？你不如跟我決鬥……”
我想讓你活著！
紅蓮目光閃了閃，冷哼一聲，“誰說我不想殺蘇昂？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那你就更應該跟我決鬥了。”甘怡笑眯眯地看著她，“你應該也知道吧？想讓一個人痛苦，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生不如死。
如果你把我殺了，蘇昂肯定會痛不欲生，不是正遂了你的心願嗎？”
“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紅蓮目光冰冷了起來。
“你覺得我有跟你炫耀的必要嗎？”
紅蓮眼波動盪，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是，你確實沒有必要跟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炫耀。”
“你一無所有嗎？”甘怡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你年輕，貌美，還是紅蛛教主，我覺得你擁有的已經不少了！”
“你彎彎繞繞，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紅蓮蹙起眉頭。
甘怡微微一笑，“如果報仇是你活著的目的，你可以把我當對手；如果報怨是你活著的目的，你也可以把我目標……”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想讓你活著！”
“為什麼，為了讓我對蘇昂死心嗎？那麼我告訴你，在他害死我全家的時候，我已經對他死心了……”
“你真的認為蘇昂害了你全家嗎？”甘怡盯著她的眼睛。
紅蓮微微一怔，眼中又有了凜凜的恨意，“他害死我全家是不爭的事實！”
甘怡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半晌才悠悠地開口，“我在清禪寺遇到一位老和尚，雖然他有時候挺沒譜的，不過他卻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
他曾經對我說過，有時候你所聞所見都未必是真的，只需相信心中所信，想心中所想。這水中原本就有魚，你何必非要看到魚才去相信呢？”
見紅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她在思忖，也不打擾她，兀自閉目養神。
“你是想告訴我，六年前的事別有隱情嗎？”許久，紅蓮才開口問道，語氣緩和了許多。
甘怡粲然一笑，“你不要問我，六年前我還不知道在哪裡蹦躂呢，哪裡知道你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就留著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豈不是太冤枉了嗎？”
說不清楚的魔力
紅蓮眼神帶著薄怒，“既然你不知道，你又憑什麼來勸我？”
甘怡彎起嘴角，“憑我對蘇昂的瞭解和信任，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嗎？”紅蓮聽了她的話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問道。
“救人就是救人，能有什麼目的？”甘怡淡淡地笑著，抬頭看向薄霧掩映的藍天，“活著多好，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嗎？紅蓮目光晃了一下，說實話她不確定，不過她有點想要活下去看看了！
天色越來越亮，山谷之中的霧氣愈發濃重了起來，帶著深秋凜冽的寒意，侵噬著她們的傷口和體力，二人的精神都不同程度地恍惚了起來。
甘怡還好一些，紅蓮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也愈發紊亂了。
“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她唇邊帶著苦笑，有氣無力地問道。
甘怡笑了一笑，“不會的，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紅蓮聽她說得篤定，心裡也安穩了幾分，看著她露出一個微笑，“有人跟你說過，你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魔力嗎？”
甘怡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誇我嗎？”
“嗯，算是吧！”
“謝了。”甘怡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不是有魔力，不過老師和同學倒是經常說她其實是一個很有感染力的人，能不知不覺把人同化。她老爸也曾經跟人說過，“我們家小怡要是動真格的，能把耗子讓到飯桌上用筷子吃飯！”
想了一通往事回來，才發覺半天沒有聽到紅蓮的聲音，扭頭望去，見她雙目緊閉，趕忙喊道：“喂，你不要睡啊，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