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就是讓你自我否定、懷疑自己,擾亂你的心緒。尉遲一族的覆滅肯定有其原因,倘若兇手沒有達到目的,那必然會從你這個尉遲家唯一活下來的骨血入手,你一定要保持理智,切不可自亂陣腳。”
艾德曼好歹也是統御艦隊的少將,很擅長將自己的下屬們從混亂、迷茫、不安與低落的情緒中拯救出來,鼓舞士氣,讓他們重新振作、相信自己的統帥。
尉遲延雖然不是艾德曼的下屬,但此時此刻也不由得被艾德曼沉穩冷靜的氣勢所引導,原本紊亂的心跳終於逐漸平穩,混亂的頭腦也恢復了清醒。
“……你說得對,我不能因為別人幾句不知真假的言辭,便自亂陣腳。”尉遲延站直了身體,朝艾德曼輕輕點頭,隱含感激,“多謝。”
“你只是當局者迷,不如我這個旁觀者冷靜。”艾德曼自信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雖然只是裝個樣子——“我們回城內好好休息,想要追查尉遲一族當年的兇手,不如等到那個‘李柱’醒來後從他著手——我相信,他出現在這裡,絕不是一個偶然。”
“好。”尉遲延輕輕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隨著艾德曼重新返回清縣縣城,尋了家上好的客棧留宿休整。
因為情緒一直大起大落,耗幹了心力又失了不少血,尉遲延回房後很快入睡,而艾德曼在確定尉遲延並無異常後則向迦葉傳了條訊息,並按照回信的地址趕到了縣城的醫館。
由於凡人體質太弱,修者服用的丹藥對他們而言並不合適,故而迦葉只能以靈力護住李柱的心脈,然後將其送到凡人的醫館內,交給凡間醫者來治療。
雖然傷得極重,但由於護住心脈、醫治及時,李柱目前並沒有生命危險,但何時才能醒卻是個問題。
為了防止李柱被“幕後黑手”帶走或滅口,艾德曼與迦葉商議一番,最終將仍舊重傷的李柱帶回了客棧,親自照顧看管。
“你說,這個李柱到底是什麼來頭?”艾德曼坐在桌邊,擺弄著李柱襲擊尉遲延所用的匕首,語氣猶疑。
盤膝打坐的迦葉搖了搖頭。
“我總覺得,我似乎忽略了什麼,這件事情並不那麼簡單。”艾德曼皺著眉,有些煩躁地扣了扣桌面,“尉遲師弟可是修者,這麼一匕首下去和過家家沒什麼兩樣,絕對捅不死人,那麼李柱為何又要捅這麼一下呢?藉著‘童年玩伴’的身份,在一旁引導欺騙不是更好?為何非要打草驚蛇,將把柄親自送到我們手上?”頓了頓,艾德曼反手握著匕首柄部,將匕首遞到迦葉面前,“我越想,越覺得這把匕首有問題,大師你真得什麼都沒看出來?”
迦葉伸手接過匕首,仔細觀看良久,終究還是無可奈何:“這把匕首精巧鋒利,對於凡人而言的確算得上一把利器,但卻僅僅是一柄凡兵。”
“可是,按照李柱的穿著打扮和氣質外表,他應當沒有能力拿到這一把匕首,就算偷得撿得,也極有可能拿去典當換錢,除非……這把匕首是別人送給他的、非常重要的東西。更何況尉遲家滅門之時李柱還是個孩子,此時卻一口咬定禍端源自於尉遲延,又是誰灌輸給他這個概念的?”艾德曼揉了揉眉心,“對方在李柱身上花費了不少心力,而李柱唯一值得利用的身份,大約就是尉遲師弟的‘童年玩伴’,所以,如果這把匕首當真要用在尉遲師弟身上,必定不會只是捅一個窟窿這麼簡單。”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艾德曼不由得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不行,我不放心,得去尉遲師弟的房間看看情況!”
說罷,他開門出屋,快步走向尉遲延的房間,抬手重重敲了幾下。屋內一片安靜,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艾德曼乾脆也不耐煩多等,直接拔出長劍,朝著屋門口重重劈去,劍光伴隨著雷光割開屋門,同樣也強行破開了房內的防禦法陣。
艾德曼這驚天動地的一劈,頓時驚醒了整個客棧的住客,眾人罵罵咧咧地開門吵嚷,而艾德曼卻絲毫懶得理會,徑自踏入尉遲延的房間,然後面色鐵青地面對空無一人的室內。
房內沒有打鬥痕跡,窗戶大開,應當是尉遲延自己離開,或是被什麼人迷倒、操縱。
艾德曼握拳,重重捶在門框之上,暗罵自己明明覺得有問題,卻竟然還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跑去咬了李柱那一條魚餌,反倒放任尉遲延一個人呆在屋內——簡直,蠢透了!
所幸,艾德曼一直喜歡做兩手準備,曾經在尉遲延身上偷偷撒了點小東西,也不知現在還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