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塵緋卻依然只能將錯就錯,帶著無辜的艾德曼一起,撞個頭破血流。
——而那個時候,艾德曼會不會憎恨他?會不會後悔與他在一起?會不會再也不願提起他、想到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塵緋便覺得自己心臟彷彿被一隻巨手攥緊,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一直窩在他懷裡的艾德曼也感受到了這股沉鬱低落的氣息,終於掙扎著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怎麼了?你的臉色有些難看?”艾德曼努力睜開眼睛,藍色的眼眸中是朦朧的睡意。
塵緋垂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啊?莫非是世界末日?”艾德曼打了個呵欠,模模糊糊地抱怨,腦中仍舊混沌一片。
塵緋沉默片刻,輕聲開口:“如果有一件事,你非常渴望去做,做了之後,會非常快樂、幸福,甚至除此以外別無所願。但是,當你做了之後,你將會受到懲罰,甚至傷害到你所在乎的人,你會怎麼做?”
“說得這麼奇怪,你這是打算去搶銀行嗎?”艾德曼隨口開了個玩笑,但看到塵緋表情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這才勉強振作起精神,“你所說的‘傷害到在乎的人’,指的是什麼程度?”
“……他會痛苦、悲傷?”塵緋思考了一下。
“那麼當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他也開心嗎?”艾德曼偏了偏頭。
“……開心的,應該。”塵緋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那麼為什麼不做?”艾德曼皺了皺眉,毫不猶豫,“既然這件事我很想做,做的時候也會讓我和我身邊的人快樂,那還在乎結果乾什麼?如果因為結果痛苦而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快樂,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說不定結果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糟呢?”
艾德曼是個天生的樂天派,也只有樂觀主義者,才能夠在殘酷的戰場上存活下來,並保持著振奮人心的態度、率領軍隊獲得一場又一場勝利。
他明知自己孤軍深入與蟲族女王對決必然有去無回,而他的犧牲會令他的親人與戰友們悲傷痛苦,甚至這番冒險舉措也許都不會成功,僅僅是無意義地葬送生命——但那又如何呢?艾德曼在這樣做的時候非常暢快、自豪,那麼無論結果是什麼,無論他被世人認為是勇敢的英雄還是自大的蠢貨,他都會去做。
人生就是這樣,與其瞻前顧後、裹足不前,還不如奮力一搏,努力抓住自己想要的。
“……我知道了,謝謝。”塵緋在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他感謝艾德曼的回答,沒有讓他進一步陷入自責的深淵。
“所以說,你到底在想什麼?”艾德曼動了動,用手肘撐起身體,狐疑地盯著塵緋終於和緩的面容。
塵緋沒有回答,反而突兀地另轉了一個話題:“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麼樣?”
“對不起我的事?”艾德曼擰眉,“那我會把你揍個半死不活,然後永遠都不再理你。”
塵緋莞爾一笑:“這樣就好。”
艾德曼:“……………………………………”
——所以呢?這是出軌的預兆嗎?
“喂,說清楚,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艾德曼的睡意徹底消散,抬手掐住塵緋的脖頸,“惡狠狠”地逼問。
塵緋沒有作答,只是笑著將艾德曼的腦袋重新塞回自己的頸彎,隨後緊緊抱住他的身體,根本不理會艾德曼掙扎的動作。
無法擺脫這種“不利”的姿態,艾德曼氣哼哼地咬住塵緋的脖頸,用力磨了磨,這才再次合上眼睛、安靜下來,但心底懷疑的種子卻被種了下來。
是的,艾德曼懷疑自己的情(炮)人(友)是不是想要劈腿、琵琶別抱。
畢竟,他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閉關修行、為化神雷劫做準備,與塵緋接觸的時間少了很多,而塵緋一直掛著那張招蜂引蝶的臉招搖過市,難免會引來一些心懷不軌的覬覦者;再加上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少了很多新鮮感,說不定就有人就此趁虛而入,挖了他的牆角呢?
——不是有句俗話說“七年之癢”嗎?對於修者而言,七年實在短了一點,但“幾十年之癢”,還是挺有可能的……
雖然有了懷疑,但艾德曼卻並不會表現出來。“大膽猜想、小心求證”是他的行為準則,萬一他的腦洞開大了,豈不是十分丟臉?
只是無論艾德曼如何謹慎觀察,都完全尋不到任何第三者的蛛絲馬跡,塵緋也一如既往地喜歡黏他,甚至因為他的修為提升、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