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黑斗篷身後走出山洞的艾德曼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山洞內的隊友們腦補成了捨己為人的聖人形象。他如此大義凜然地挺身而出,只不過是由於自己的計劃。
誠然,作為帝國少將,艾德曼的的確確做了一次為國犧牲的聖人,但那是為了他的祖國,為了他的戰友,為了他身後的親人和億萬民眾,少將大人死得其所。
但若是為了封祁幾個充其量只是暫時一起執行任務、連自己人都不算的同行者而犧牲,艾德曼便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了。
正如古華國的那句老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艾德曼願意出手,只不過是源於此事於他而言並不算太過困難,更何況萬一這些人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面目坦然回到華陽宗?
艾德曼不在乎封祁等幾個親傳弟子,但對於華陽宗的歸屬感卻逐漸培養了起來,白澤、玄晟、遲邈……這些道君與前輩對於艾德曼可謂體貼周到、寬厚和善,一點一滴的恩惠,艾德曼都深深記在心裡。
隨著黑斗篷走過漆黑的隧道,眼前很快就出現另一個洞窟,黑斗篷停下腳步,拎起艾德曼,二話不說便將他綁在了一根石柱上。
在試探過艾德曼體內、確定他靈力仍舊被禁錮之後,黑斗篷直接用一條粗.大的麻繩將艾德曼捆得結結實實,絲毫沒有因為他孩童的外表就掉以輕心——很顯然,黑斗篷已經是做著一行的老油子了。
艾德曼稍微試探著動了動,發現被這樣綁著,就連成年男子都全然無法掙脫,然而對於少將大人這樣武力值與外表完全不成正比的怪物來說,黑斗篷這一手仍舊還有些不夠看的。
不是我方太鬆懈,奈何敵方太變.態——遇到艾德曼,黑斗篷的確時運不濟。
艾德曼憋紅了小臉,做出一副被綁得太緊、又疼又喘不上起來的模樣,看得黑斗篷格外滿意。他抬起手,拍了拍艾德曼白嫩嫩的小臉蛋,桀桀怪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主動跟我來,是做得什麼打算。”
艾德曼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心虛忐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商量的事情,我的陰魔們可都一字一句傳達給我了!你以為,我會蠢到放任你們關在一起,討論如何對付我卻不做任何防範?”黑斗篷輕蔑地冷笑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只要我吸收了你身上的陽氣,壓制住體內氾濫的陰氣,就算你的師兄師姐們以全盛期的實力聯手對付我,也跟本不可能傷到我分毫!更不用說他們現在這般病病歪歪的半死模樣!”
艾德曼的表情隨著黑斗篷的話語千變萬化,不可置信、心驚膽戰、忐忑不安、懊悔痛苦,讓黑斗篷仰面大笑了起來,志得意滿:“我本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體質,源源不斷、又生機勃勃的陽氣,足夠我中和體內肆虐的陰氣——我的陰魔們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如何?明明是想要犧牲自己成全他人,卻好心辦壞事,將你的師兄師姐們推入絕境,這樣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痛苦?”
艾德曼如對方所願地“用力”掙扎了起來,小臉漲得通紅,滿目絕望。
“呵呵,我就喜歡看到人們這般痛苦絕望的瘋狂姿態。瞧吶,真漂亮~”黑斗篷興致勃勃地欣賞著金髮男孩的垂死掙扎,卻也並沒有因為勝券在握而浪費太多時間,很快便轉身開始佈置吸取陽氣的法陣。
黑斗篷完全不知道,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少將大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天知道,他可不是專業演員,所幸帝國.軍校中教導過被敵人俘虜時該如何以演技來最大限度的迷惑敵人、保全自身,再加上他不容易被懷疑的年齡,這才僥倖得以在黑斗篷眼皮子底下矇混過關。
黑斗篷埋頭佈置法陣,手法熟練又利索,艾德曼一邊謹慎地觀察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掙脫身上的繩索——謝天謝地,黑斗篷大概擔心陰魔會來爭奪陽氣,所以並沒有將陰魔帶在身邊,不然少將大人還要煩惱該怎麼瞞過陰魔的視線。
……對了,陰魔有視線嗎?又是如何感知周圍情況的?智商足不足夠發現他的異動?
少將大人天馬行空的想著,一心三用。他方才在“掙扎”的時候已經很有技巧地弄斷了石柱後方內側的繩索,如今只要掙破最表面的一層就足夠了。
艾德曼小心翼翼地用力、緊繃起翻折在身後的手臂,很快,他便感覺身體驟然一鬆,下一息,一把手.槍就出現在了他的右手手心。
雖然幾乎一整年沒有碰槍了,但是早已與血脈融為一體的身體本能讓艾德曼無需瞄準,便令槍口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