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回信很快就到了,准許艾德曼第二天隨時去見他,少將大人也不客氣,雖然在結束了一天的“孵蛋”後已近黃昏,但他仍舊轉道去了白澤的洞府,看到了引路的白蝶。
一路跟著白蝶,艾德曼在迷陣前意外的看到了一位風度翩翩、卻顯然火氣十足、急躁沮喪的修者。
那修者實力極強,並不遜色於寧封、赤陽等人,大約也是某位華陽宗的道君。他心情十分糟糕,周身氣勢極為壓抑,簡直稱得上人畜莫近。
艾德曼心裡有事,對於這位道君的事情並不在意,只是那道君看到他要跟著白蝶走進迷陣,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艾德曼面前,將他攔下。
“你要去見白澤前輩?”那位道君表情沉穩,語氣中卻透出了急迫與期待。
艾德曼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畢竟他都走到了這裡,就算否定也不會有人相信。
“吾乃玄晟道君,有事拜會白澤前輩,與你同去。”自稱為玄晟的道君斬釘截鐵。
艾德曼:“……………………………………”
——你要同去便同去?!當我是三歲小孩嘛?!
外表七八歲,看起來單純可愛、相當好騙的少將大人抬頭看著高出自己許多的玄晟道君,稚嫩的嗓音難掩鄙薄:“弟子也知道白澤前輩的規矩的,沒有他同意,我可不敢將您帶進去。”
被艾德曼噎了一下,玄晟道君不由訕訕,卻仍舊不死心:“我昨日去見了白澤前輩,中途出了點小問題,此次是要向前輩當面告罪的。”
艾德曼眨了眨藍色的大眼睛,突然冒出了一個微妙的念頭:“您……惹白澤前輩生氣了?”
“確是如此。”玄晟道君有些赧然。
“白澤前輩性子極好,您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他都生氣了?”艾德曼語氣中帶著些微試探。
“……是我太過痴纏,讓前輩厭煩了。”玄晟道君嘆氣。
艾德曼:“……………………………………”
——臥槽“痴纏”?!一定是我想得太多!
玄晟道君:“…………???”
——怎麼回事?這孩子看我的眼神怎麼……如此詭異?
一大一小兩人面對面站著,不知怎麼,竟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尷尬。
來自於星際時代,性.向極度開放、又經常偷偷在星網上看些娛樂八卦作消遣的少將大人在一剎那腦補出了八百種白澤與玄晟道君的恩怨糾葛,而“當事人”之一的玄晟道君則被面前小孩那雙藍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後背一陣寒毛聳立,下意識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修道者都很相信自己的預感,玄晟道君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軟下了語氣:“你……當真不肯帶我進去?”
“……抱歉。”艾德曼搖了搖頭,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新朋友竟然有一個“痴纏”的好基友的衝擊中。
“罷了,是我太過強求。”玄晟道君嘆了口氣,“既然白澤前輩令你前來,應當是有事交代,我也不便跟隨——那我明日再來,若你能替我傳達一句,我必將感激不盡。”
“……哦。”艾德曼愣愣地應了,目送著玄晟道君離去的背影,竟然硬生生從中看出了兩分蕭瑟三分頹唐與五分失落。
……感覺真的像是失戀的樣子,有點小同情呢。
少將大人發出了一聲身為單身狗既同情又幸災樂禍的感慨,隨即腳步一轉,愉快地跟隨白蝶踏入迷陣。
有了白蝶引路,艾德曼很快便來到了白澤洞府外,立時也被院落中那堆積如山的原料與半成品震了震。
白澤早就等在了門口,看到艾德曼後露出毫不掩飾的笑意,快步迎上來,抬手順了順他的金髮:“你來了。”
“嗯。”艾德曼有些不滿地甩了甩頭,又看了眼院落,“你還真是……格外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呢。”
“我喜歡研究一切我不清楚的東西。”白澤輕聲回答,牽著艾德曼走進院子。
又感覺自己被當成孩子的少將大人撇了撇嘴唇,抬頭看了眼白澤,試探:“我在迷陣外看到一個自稱為玄晟的人,他說他惹了你生氣,想明日來道歉。”
白澤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勝其煩:“不必理會。”
“……哦。”艾德曼聳了聳肩,感慨一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縱使腦子裡八卦沸騰,卻也沒好意思說出口。
一來這只是臆測,不好胡說八道,二來他與白澤間的關係也沒有鐵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程度,總要保持些風度和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