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用的不是引雷符,”顧朗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恐怕我當真該出手了。”
這話旁人聽得或許有些莫名其妙,但葭葭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晶石是雷屬性的晶石,林卿言用的又是引雷符,或者可以說,不是林卿言想用引雷符,而是她一直在追求殺傷力最大的符籙,攻擊性最強的靈根當屬雷靈根,所以林卿言出手的符籙之中雷屬性的符籙居多,哪知曉這次碰到了顧朗,算是踢到鐵板了。而後半句“真該出手了”,葭葭目光微閃,很快便想到了藏劍峰上的驚鴻一瞥,卻很自然的掠過不再提起。
第二日的比試,可說顧朗與林卿言一戰算是一個小小的高潮,此前叫人深為忌憚的林卿言,她的誅仙大比就此終結在了顧朗的手裡。
群修感慨不知是舒了一口氣還是其他,似乎整個氣氛也在這場比試之後變得熱鬧了起來。
待得第三日清晨,比試開始之後,約莫行至一半,葭葭突然轉頭,看向顧朗:“師兄,可發覺有許多人在看你。”
顧朗點頭。
一旁的蘆荻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那有什麼問題啊?師兄昨天在誅仙台上大展神威,大家看向師兄也是正常的。”
葭葭沒有理會她,與顧朗對視了一眼,半晌之後,顧朗點頭:“眼神確實有些怪異。”
一直低頭默不作聲的莊子橋卻在此時突然抬頭,他看向葭葭與顧朗,眼中有些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師尊,有人說你壞話。”
“壞話?”葭葭挑眉。
下一刻,便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崑崙顧朗雖說實力不凡,奈何卻算不得一流,只能算是二流中的頂尖人物。顧朗所會,沒有一樣是不同於尋常修士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一樣是自己獨有的東西。他之所使,皆不過是秦雅所授。真正的一流高手,應當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顧朗,先時執著斬神刀,我等還能說是斬神刀顧朗,可現下呢,他還有什麼?就是她那個師妹,倒也能躋身一流,人家畢竟有個神通在手呢!”
說話的聲音,那尖酸刻薄略帶醋意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別人,正是展紅淚與段玉師姐弟二人。
段玉捏著嗓子學罷,挪揄的看向顧朗:“顧真人,如何,在連真人這個一流高手身邊,可有壓力?”
展紅淚毫不客氣的伸手一拳,而後對上葭葭與顧朗,笑道:“段玉就這副死德性,莫放在心上。”
顧朗沉默了片刻:“他人如何說,與我無干!”
“就是,這明擺著有人雞蛋裡頭挑骨頭,故意找茬嘛!就是妒忌昨日顧朗動手為民除害呢。”展紅淚拍了拍。
葭葭笑了笑,轉身去看顧朗,只是心中莫名嘆了一口氣:這便是一個曾經立於過輝煌境地的修士的悲哀。對年輕的修士來講,手執斬神刀是天下屈指可數的榮譽,但是真正立到過那個地方,質疑聲就不會少,如顧朗,他就被天下群修所嗤笑過:顧朗雖是個出色的劍修,但是沒有屬於他自己的劍;如鍾步歸,為人詬病的就是他的作風問題,葭葭思及此,向著鍾步歸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見他正含笑低頭與楊東援與江微雨二人說話,絲毫沒有將作風問題放在心上。見狀,葭葭不禁抽了抽嘴角。
打鬧過後,展紅淚抱著雙臂,斜橫了一眼一旁的蘆荻,忽地捏了捏鼻子,出聲道:“比試第一日之時,我見你溜出了人群,是去見什麼人了吧!”
蘆荻臉色難看,實在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提起當時的窘迫境地,卻又不得不提,是以她沉下臉來:“我去出恭!”
“出恭?”展紅淚一雙美目圓睜,大驚,“那是個男人,你跟著他去出恭?你變態吧你。”
展紅淚嗓門極大,不多時,周圍便有不少修士向這裡看了過來,蘆荻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放低身段求饒:“展真人莫壞蘆荻名聲。”
“哦,這樣啊!”展紅淚點頭,可見她那模樣,卻沒有半點覺悟的樣子,蘆荻氣急,知曉葭葭與顧朗不會出聲相幫,至於莊子橋,她直接略去了。
蘆荻兀自跑一旁生悶氣,葭葭的目光自展紅淚掠至了段玉身上,見他一貫拿在手中的摺扇之下繫了一隻八卦盤,不由大起興致,笑眯眯的指著那八卦盤問段玉:“這是何物?”
“師尊所授,卜算之道,六爻之術。”段玉搖著手中的摺扇,笑眯眯的看了過來,“如何,要不要與你算上一算?”
葭葭並未說話,只睜大眼睛看著他,半晌之後,段玉又道:“就算你此次誅仙大比好了。”
他話才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