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之下都很難攻破法衣的防勢,最最主要的是那法衣似乎可以直穿到出塵。甚至容真坐化之前,身上穿的還是這身法衣。
出塵?葭葭心中一動,離飛昇僅一步之遙。
捏了捏身上看起來就似雖普通不過的粗布長衣的法衣,葭葭抿唇一笑,面上笑意加深。
法衣名為滌心,有清戾氣的作用。葭葭心中驚愕:法衣一般便是用來防禦之用,也只這一個功能,如這等有額外附加功能的法衣都是一件難求,更何況還是一件可穿至出塵的法衣。
容真的出手果然不小氣,他傲卻也有傲的資本。
見她唇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完全似是一種本能,在一旁的諸星元撇了撇嘴:估計又得了什麼好東西了。
本想再看看鎖心掌是何物的,奈何上頭卻不過記錄了容真的生平,並未提到鎖心掌,葭葭翻了一遍,知曉再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乾脆的闔上了踞,交還給諸星元。
諸星元接過踞,抬頭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將容真的踞放置原位:“可還有什麼事?”
葭葭搖頭:“暫時無了。”
“那諸某走了,你自便。”諸星元說罷便優哉遊哉的轉身離去,獨留她一人於漫漫卷宗室中微怔。
待得從卷宗室中出來之後,已是晌午,葭葭想了想,便乾脆的向名無寶殿而去。
踏上名無百階,再踏時,情緒百折,已是另一種心態,還記得當年,步履蹣跚,仿若學步稚兒,再踏時卻已足下生風,分明是另一種形態。
葭葭面含笑意,不急不緩,當年她第一回踏足名無寶殿,正逢伏青牛提步自後趕來,想及當年自己羨慕他足踏百階石階,不急不緩。如今的自己卻是也可以做到了。
一路踏風破雲而來,行至途中,正碰到了微有疲倦,立於一旁的李戊辰。對這個新進的手握斬神刀的後輩,葭葭並不熟悉。記憶中便只餘李戊辰接任斬神刀時的意氣奮發與而後斬神刀被奪時的少年白頭。
眼下見他正抿著唇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似乎有些吃力,當時年少的意氣風發短短几年光陰似乎皆盡數斂去,徒留幾分歲月留下的穩重印記,如今看來,表情倒是與當年的顧朗有幾分類似。
見她穩步攀階而來,李戊辰輕舒了一口氣,行至一旁,畢恭畢敬的等待著她的經過。
葭葭見他少年白頭,神色肅然,不見半分笑意,不知怎的心中不由感慨了一聲:顧朗當年是性格使然,師兄本就是個性格認真嚴肅之人;而李戊辰,葭葭還記得當年見他之時有的幾分跳脫,面帶笑意,與如今的他相比可說是天壤之別。讓好端端的一個愛笑的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葭葭只覺那把斬神刀不僅是榮譽,於他來講似乎更是沉沉的負擔。斬神刀歷代擇男不擇女,所以葭葭是故是不需要經歷這等負擔榮譽之爭的。
思及此,葭葭心中又有了幾分慶幸:她不是那等心比天高,想要拯救天下眾生,做天下英雄的修士;她只想做好自己,做一個行為端方的修士,堅持固守自己的底限,在崑崙,謀其事,如此而已。
想了想,葭葭自鈞天破月指環中摸出一顆丹藥遞了過去:“固本保靈丹,吃下去便會好受些。”
李戊辰抬頭,但見他分明仍然是少年模樣,只是眼神之中卻已有了幾分滄桑與說不出的疲倦,拱手一禮:“多謝連真人。”卻沒有接過,只又道,“弟子知曉名無百階是為考驗弟子心性,是故接不得。”
也罷。葭葭收回固本保靈丹,朝他點了點頭,快步穿過他的身邊,急速向前行去,不過片刻便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她攀的極快,心情極佳,但這好心情在看到名無寶殿外頭,拿了塊破布打地鋪的胖修士之時一愣,隨即雙目瞳孔一縮,越過他就要踏入名無寶殿之中。
那原本打著呼嚕,流著涎水的修士卻不知怎的,突然一個挺身,醒了過來,雙目亮亮的,與懷中那隻胖獸一道對上了葭葭:“呵呵,你來了?快,快帶老道去名無寶殿,蕭白夜這廝就在裡頭。”
這一人一獸除了胖吳真人與羞花,還有誰?
葭葭並且立刻回話,只是抬起頭來,向二層望去,但見二層閣樓之處開了一道小窗,蕭白夜自那小窗之中向下望來,目光落在胖吳真人和那隻肥獸之上,露出幾絲譏樊色,片刻之後,伸手關上了窗柩,這分分明明無視的態度激的胖吳真人一下子上不來氣,哼哼兩聲,差些沒有暈將過去。
“你,你……”胖吳真人張目結舌的指著那蕭白夜,破口大罵,“蕭白夜,你這賊子,給老道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