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向羿謝了一謝,慌忙急奔而去。
這裡羿和逢蒙說道:“我剛才看那鑿齒的兵舞起盾來煞是有法度。他們的兵又多,恐怕一時不易取勝,所以想出這個方法,要想離間他的羽翼。但是恐怕不能有多大效果。明朝打起仗來,我想叫兵士伏在地上,專射他們的腳。他們的腳上是盾所不能遮蔽的,你看如何?”逢蒙道:“老師之言甚是,弟子意思:明日接戰,最好用十面埋伏之法。弟子帶些人先前去交戰,慢慢地誘他過來。老師帶兵士伏在前面山岡樹林之內,等他來時出其不意,一齊叢射,可以取勝,老師以為何如?”羿道:“甚善甚善。”計議已定,到了次日,逢蒙帶了一百兵士前進數里,不見鑿齒兵蹤跡。正要再進,只見前面隱隱有多人前來,逢蒙便叫兵士且分藏在林子裡。
過了一會,那些人愈走愈近,果然是鑿齒兵。逢蒙一聲號令,百矢齊發,早射傷了幾十個。鑿齒兵出於不意,忙無頭緒,正要想逃,誰知後面大隊鑿齒兵到了,數在一千以上。逢蒙急傳令後退,鑿齒兵不知是計,欺逢蒙兵少,緊緊追趕,不一時已入伏兵之中。逢蒙兵忽而轉身,一齊伏地,鑿齒兵莫名其妙,仍舊趕來,霎時眾矢齊發鑿齒兵腳上,受傷者不知其數。然而前者雖傷,後面的仍如潮而進。忽然一聲喊吶,羿的伏兵一齊起來,鑿齒兵不知虛實,方才急忙退轉,羿等從後面追射,射死甚多,擒獲的亦有幾十個。只不見那個長牙的鑿齒,羿就問那些擒獲的鑿齒兵道:“鑿齒在哪裡?”鑿齒兵道:“在後面呢。他向來打仗總是在後面的。打勝了,他才上前;打敗了,他先逃之大吉,所以不在此處。”羿道:“照這樣說來他太便宜,你們太愚蠢了。你們為什麼情願如此為他效死出力?豈不可怪?”鑿齒兵道:“我們不依他,他就要殺,所以只好如此了。”羿大喝道:“胡說!你們有這許多人,他只有一個,難道敵他不過嗎?”鑿齒兵道:“因為沒有人敢發起這個意思,大眾又不能齊心,所以給他制服了。”羿道:“現在我放你們回去,你們敢去發起這個意思嗎?”鑿齒兵齊叩頭道:“若得如此,我們一定去發起弄死他。”羿道:“這話靠得住嗎?”
鑿齒兵道:“我們已蒙不殺之恩,安敢再說謊話。”羿聽了,就叫兵士取出無數金瘡藥來給他們敷治,又賜以飲食。那些鑿齒兵都歡欣鼓舞而去。雲陽國使者道:“這種人殘忍性成,放他回去,恐怕仍舊不能改的呢。”羿道:“老夫也未嘗不想到此,不過這種人推究他的來源,何嘗不是好好的百姓?因為國家不能教養他,或保護他,陷入匪類,以致汩沒到如此。論起理來,國家也應該分負一部分的過失,決不能單怪他們的。況且鑿齒現在所裹脅的人民共有幾千,豈能個個誅戮。所以老夫此刻先之以勸導,使他們覺悟,如其有效,豈非好生之德。倘使教而不改,然後誅之,那麼我們既問心無愧,他們亦死而無怨。敝國君陶唐候常常將此等道理向臣下申說,老夫聽得爛熟了,極以為然,所以如此施行,亦無非是推行敝國君的德意罷了。”雲陽使者道:“那麼昨日的二十幾個人都極口呼冤,除少年外,何以統殺去呢?”羿道:“昨天二十幾個人情形不同,一則如此少數之人離開大隊遠來劫掠,必是積年老寇,陷溺已深,難期感化的人。二則據難民說:剛剛殺人越貨,那是不能不抵罪的。”雲陽使者聽了,深佩陶唐侯君臣不止。
次日,羿率師前進。到了一個村莊,只見屍橫遍地,房舍都殘破無餘;尚有幾個受重傷的人,呻吟於零垣敗屋之中。羿急叫軍醫替他施治,問他情形。據說:“鑿齒大隊已佔據多日,搶掠淫殺,無所不至。昨晚不知何故都匆匆向南而去。臨走的時候又大殺一陣。我們雖受重傷,幸虧逃得快,躲在暗陬,得延性命。然而家破人亡,生計凋毀,此後恐亦難存活了!”說罷,放聲大哭。大眾聽了,無不慘然,不免撫慰他一番。因為知道鑿齒逃了,趕快向前追逐。
走了一程,雲陽使者遙指道:“左旁山林是敝國君等困守之地,現在未知如何,容某去看來。”說罷,匆匆而去。過了一時,和雲陽國君及其他臣民蜂擁而來,齊向羿行禮,表示感激。原來他們憑險固守,雖經鑿齒兵屢次攻打,尚能應付,不過糧食看看將完,幸而羿兵來救,否則完全滅亡了。所以對於羿感激不止,羿亦謙謝而已。正要拔隊向前,忽路旁有數十人齊向羿軍叩首。羿問他為什麼事,那些人道:“我們是鑿齒兵,昨日蒙不殺之恩,歸去勸我們同夥,大家覺悟,愧悔的甚多。
本來要想乘機刺殺那個兇獸,前來贖罪,只因他手下有幾百個多年的老黨,是死命幫他的。前日有幾十個出來搶掠,不期都被天朝兵殺死,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