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豈非有意推託嗎?”孔壬道:“這個不然。九嬰為患卻是真的,並非假話。”驩兜道:“就使真有九嬰,與他何干?
我叫他去除巴蛇,他反叫我去除九嬰,豈不是刁難嗎?”孔壬道:“那麼你看怎樣?”驩兜道:“依我看來,我就不叫他去除巴蛇,我這裡自己遣將前去。料想一條大蛇有什麼厲害,不過只要人多,多操些強弓毒矢就是了。等到我除了巴蛇之後,再降詔去切責他,說他託故推諉,看他有何話說。”孔壬道:“你這話不錯。我想九嬰既然在西方為患,天下皆知,我們朝廷儘管知而不問,總不是個辦法,恐怕要失天下之心。現在你既調兵南征,我亦遣師西討,趁此機會,張皇六師,一振國威,你看何如?”驩兜道:“甚好甚好,只是我們調多少兵去呢?
”孔壬道:“我聽說九嬰甚是厲害,我擬調兩師兵去。”驩兜道:“我亦調兩師兵去。”孔壬道:“除一條蛇要用兩師兵,不怕諸侯笑話嗎?”鯀在旁聽了,亦說道:“太多太多,用兩師兵捕一蛇,勝之亦不武,不如少些吧。”驩兜不得已,才遣了一師兵。
原來那時天子之兵共有六師,如今兩師往西,一師往南,拱衛京畿的兵已只有三師了。到了那出師之日,驩兜、孔壬親自到城外送行,指授各將士以方略。看三師兵分頭走盡,方才進城,一心專待捷音。獨有那鯀毫不在意,為什麼原故呢?原來驩兜要除巴蛇,是為自己南方封國的原故,孔壬要除九嬰,深恐將來九嬰勢大,阻絕了他和相柳交通的原故。各人都是為私利起見,並非真有為民除害、為國立威之心。至於鯀,是一無關係之人,所以談淡然毫不在意了。小人之心,惟利是圖,千古一轍,真不足怪。閒話不提。
且說有一日,驩兜、孔壬正在朝堂,靜等捷音。忽然外面傳說有捷音報到,二人慌忙召來一問,原來是陶唐侯的奏表。
說道:“封豕已誅,桑林地方已經恢復原狀。”等語,二人看了都不作聲。又過了多日,忽見南方將士紛紛逃歸,報告道:“巴蛇實是厲害,我們兵士給它吃去的甚多,有些給它絞死,有些中它的毒氣而死,有些被逼之後,跳人云夢大澤而溺死,總計全數五分之中死了三分,真厲害呀!”驩兜聽了,忙問道:“你們不是預備了強弓毒矢去的嗎?為什麼不射呢?”那些將士道:“何嘗不射它呢?一則因它來得快,不及射;二則那蛇鱗甲極厚,射著了亦不能傷它;三則他的毒氣真是厲害,隔到幾十丈遠已經受到了。一受毒氣,心腹頓然煩悶,站立不牢。
那蛇的來勢又非常之快,怎樣抵敵得住呢?”驩兜道:“你們沒有設立各種障礙物和陷井嗎?”那些將士道:“巴蛇的身軀大得很,無論什麼障礙物都攔它不住,區區陷井,更不必說了。
”驩兜聽了,長嘆一聲,心中深恨自己的失策,應該聽神巫之言叫羿去的。哪知這時毫都和附近各地的人民聽到這個敗報,頓然間起了極大的震動和騷擾,一霎時父哭其子,兄哭其弟,妻哭其夫的聲浪震耳遍野。
原來那時候的制度是寓兵於民,不是募兵制度,所以此次出師南征西討的兵士,就是近畿各邑人民的子弟,一家出一個壯叮南征的兵士,五分中既然死了三分,計算人數當在幾千以上,他的家屬焉得不痛哭呢?還有那西征將士的家屬尤其懸懸在心,究竟不知前敵勝負如何。忽有一日,報道西征軍有使者到&了。孔壬忙叫那使者來問道:“勝敗如何?”那使者道:“已大敗了。”孔壬問:“如何會敗呢?”那使者道:“我們初到那邊,就叫細作先往探聽,原來那九嬰不是一個人名,是九個孩子,內中有四個而且是女的。我們將士聽了,就放心大膽,不以為意。哪知第一夜就被他們放火劫寨,燒傷將士不少,損失亦很重。第二日整隊對壘,恰待和他們交鋒,哪知他又決水來灌,那個水亦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因此我們又吃了一個大敗仗。自此之後,他們不是火攻,就是水淹,弄得我們無法抵禦,精銳元氣都喪失殆盡,只好退到山海邊靜待援軍,望朝廷從速調遣,不勝盼切之至。”
孔壬一聽,做聲不得,救是再救不得了,還是叫他們回來為是。遂又問那使者道:“現在全軍損失多少?”那使者道:“大約一半光景。”孔壬聽了,把舌頭一伸,幾乎縮不進去,就下令叫他們迅速班師。那使者領命而去。這裡各處人民知道這個訊息,更是人心惶惶。驩兜、孔壬到此亦無法可施。後來給帝摯知道了,便召二人進去,和他們說道:“依朕看起來,還是叫陶唐侯去征討吧。他有司衡羿在那邊盡能夠平定的。”
驩兜道:“當初原是叫他去的,因為他刁難推諉,所以臣等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