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便也好了。”
與其說君簫染在寬解寇仲、徐子陵,但卻更可以說君簫染在寬慰自己。昔日他任意而為卻也不知辜負了多少紅顏,任性了多少自己。回首往昔,江湖之上並非僅僅出了一個平凡,也並非僅僅有一個君公子,沈落雁,只不過是君公子的遺憾,而不是君簫染這個人的遺憾。
這一瞬間,無論是候希白還是寇仲、徐子陵都發現這位瀟灑不羈的文士公子身上帶著一種令人心痛的蒼涼滄桑之氣。這位公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身上為何有竟然這種耄耋老人身上才應當出現的蒼涼氣息呢?
君簫染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人,無論候希白還是寇仲、徐子陵都如此認為,但卻也不敢多問。沒有人願意將自己軟弱悲傷的一面展現在旁人面前,即使是親朋好友亦不能,何況是陌生人呢??
“江湖充斥著秩序與力量,而初出茅廬的江湖中人便是打破這些秩序與力量的存在。或許他們會倒在這些秩序、力量面前,碌碌無為,平凡一生,但他們中卻總會有一批人會衝破重重阻礙,重重關卡,最終超出秩序與力量之外!”候希白拍了拍寇仲、徐子陵兩人的肩膀,非常真誠,亦非常自信開口說道:“我候希白相信你們就是我口中可以超出秩序與力量的人物。”
從自身情緒中回過神來的君簫染亦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見過不少初出茅廬的青年,你們並不算最特殊,最桀驁不馴,最驚才絕豔的,但你們卻是最有機會超出已經森嚴的江湖秩序與強悍龐大的江湖力量的人物,你們可知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
“在我看來衝破秩序與力量的過程中,一味的桀驁不馴,一味的恃才傲物,只會將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沉淪進秩序與力量的深淵!只有懂得在秩序與力量面前適當妥協,適當退避但卻又可以保持自身之本心的人物才可以真正衝破秩序與力量!”
“君兄認為我們可以做到?”
君簫染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如同佛門中人言禪論道一樣說了一句:“若不捲入,又如何說看破?既不沉淪,又如何言超脫呢?寇仲、徐子陵,你們一人機智聰慧,一位大智若愚,都是具有大智慧的人,應當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
“規矩既由人定,那自然便可由人而打破,但這打破的過程並非一蹴而就,在沒有力量時,在面對那些規矩的時候,也唯有遵從。即使不願意遵從,那也唯有讓自己沉默,或消失在那些規矩與力量守護者面前。”候希白從未想過介入過江湖紛亂,但卻也沒有想過逃避,一直以來面對江湖之事,他都得過且過,走一步看一步,僅此而已。不過如今君簫染這番話語卻為候希白似乎指明瞭一條道路。
寇仲、徐子陵兩人出生草莽,亦沒有德高望重之師傅傳授,從來沒有人對他們說過這一番話,也從來沒有人重視過他們。在他們眼中自己的夢想便是出人頭地而已,但至於是不是可以實現這個夢想,無論是寇仲還是徐子陵都沒有底氣。
但現在隨著候希白、君簫染的這一席話,徐子陵、寇仲兩人頓時豪情萬丈,心思眼界也隨著兩人的言論而放寬了許多。
一位武者,倘若眼界不開闊,心思不開闊,就算將自身武藝修煉至爐火純青之地步,亦難以列江湖一流之宗師,。原因在於他們雖武藝已經達到,但心卻並未達到那等境界。
君簫染、候希白兩人的這番言語雖然沒有令他們武藝突飛猛進,但卻令他們已經隱隱有著一方宗師之心境,未來前途將不可限量。
“多謝君兄讚譽,徐子陵定當沒齒難忘,只不過今日之事卻牽連到兩位了,《長生訣》之事不日就當傳播洛陽上下,到時候候兄與君兄兩位逍遙閒客也會因此而遭到這莫名之事的牽連,在此徐子陵向兩位表示歉意。”徐子陵躬身歉意說道。
候希白微微一笑:“自我答應幫助兩位之事後就已經牽扯入長生訣之事中來了,因此也沒有什麼牽連的說話,倘若徐兄若還懷有愧疚,就借在下研究長生訣幾日,看是否可以從長生訣中洞悉什麼奧義!”
寇仲、徐子陵兩人連連點頭,心中對於候希白的灑脫亦讚佩不已,心中已經隱隱將候希白當作除開彼此以外最珍貴的好友了。
面對寇仲徐子陵眼神之中的愧疚神色,君簫染輕聲一笑道:“自抵達洛陽之後,在下就思慕者如何揚名立萬,今日借長生訣之事正好。至於麻煩?身在紅塵何處不惹塵埃呢?倘若過不了我手中之劍,那都只不過是遊歷紅塵的點綴而已。”
輕輕一語便已經將此事揭過,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