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如同魔咒,傅紅雪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那老婦人,非常熟悉的聲音,非常熟悉的人,傅紅雪微微低了低頭,道:“母親!”
老婦人冷冷望著傅紅雪,道:“你還不能走,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傅紅雪望著老婦人眼神之中依舊有著尊敬之意,但眼神已經冷漠了下來,道:“我已經殺過一個馬空群了!”
老婦人道:“真正的馬空群還沒有死,因此你不能走!你必須殺了他,為你父親報仇!”
傅紅雪笑,冷笑,道:“我父親,白天羽是我父親嗎?”
老婦人冷聲道:“我是你母親,他自然就是你父親!”
傅紅雪冷冷瞧了馬空群一眼,望著老婦人道:“倘若我不願意出手呢?”
老婦人面色已經有些變化了,傅紅雪從來沒有違逆過她的意思,但今天卻違逆了,難道那個翠濃對於他來說就真有這麼重要嗎,轉而一陣怒火上湧,老婦人道:“那你就絕對不能離開移花宮!”
傅紅雪沉默了,對於母親的無情,傅紅雪早就瞭然,傅紅雪冷冷望著眼前至親之人,眼神冷漠,不帶任何溫度,緩緩說道:“母親,請不要逼我!”
老婦人冷哼一聲道:“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你的任務沒有完成,你還沒有為你父親報仇,你如何可以離開!”
不錯,傅紅雪的任務沒有完成,如何可以離開!
“不,你錯了,傅紅雪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隨即一道寒光閃過,封住了馬空群的咽喉。一劍封喉,馬空群是劍術高手,他的劍自然有這種威力,但這卻是他自己一劍封住了自己的咽喉。
鮮血在咽喉中流出,馬空群還沒有死,他望著老婦人,掃了一眼上官海棠與追命兩人,開口道:“二十年前關於神刀堂之事是我馬空群一人所為,今日就是我馬空群償還之時,不怪他人!”
對著上官海棠、追命兩人說完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後,馬空群歉意的望著傅紅雪,道:“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我翁婿之間好好大醉一場,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
說罷,馬空群死了!
馬空群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燦爛的笑容。或許對於馬空群來說,死亡本就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而是一件非常快樂非常幸福的事情。
眼前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到來不及阻止,甚至來不及反應。
傅紅雪抱著翠濃已經冰冷的軀體深深望了馬空群一眼,旋即將目光望向這位冷漠無情的母親,道:“母親,兒子還有欠你沒有完成的事情嗎”
老婦人也是昔年風華絕代的花白鳳愣愣的望著傅紅雪,她的心忽然分外疼痛,這是這位兒子要與自己斷絕關係的前奏吧,不,她絕對不允許!
花白鳳冷冷道:“我養育你二十多年,你僅僅就用一件事來償還,你認為夠嗎?”
傅紅雪淒涼一笑,道:“不錯,這自然不夠,但加上這個是否夠了!”
一刀快閃,一聲淒涼的悲呼響起,“不要,傅紅雪!”
葉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著傅紅雪衝去,可如何來得及,他的速度如何比得上傅紅雪刀的速度。
刀沒有揮向花白鳳,而是自己插進了傅紅雪自己的心臟,一刀從胸口穿過,後背出來!插入的地方正好是心臟。
傅紅雪的面頰已經蒼白如紙了,他冷冷望著神色震驚的花白鳳,道:“我在天陽錢莊還存有十萬兩銀票,母親你可以用我手中這塊令牌去換取,這些東西還我離開,是否夠了,如果不夠,那兒子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對了,你送給我的刀,我還給你!”
刀飛,狠狠插在地上!
傅紅雪揹著翠濃已經冰冷的軀體,口中流露著嘲諷式的話語,冷笑道:“呵呵,我傅紅雪天生就是一個玩笑,一個可怕幼稚的玩笑,哈哈!”
孤獨、蒼涼、陰暗、決絕,這一瞬間,傅紅雪的性格表現得淋漓極致。
葉開走到花白鳳面前,滿臉痛惜神色望著花白鳳,道:“母親,你為什麼要逼迫他,難道在你眼中他僅僅就是你訓練的一個殺人機器嗎?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出現在移花宮?為什麼”
花白鳳全身都在顫抖,望著滿地的鮮血,望著傅紅雪將刀插進自己胸膛的場景,望著地上孤獨豎立的黑色長刀,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宛如噩夢一樣,太快太快。
“我只是想留下他而已,我希望他可以和我回去,和我回去!”
葉開愣住了,望著言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軟弱神色的母親,葉開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