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撒嬌這套,不光能將魚落吃得死死的,就連陰晴不定的西樂也能頃刻間搞定,心中頓時愉悅異常。
良久後,西樂回過神來,抬手迅速地點住了訾槿的睡穴,靜靜地看了她的睡顏好一會,才輕輕地將她放平床上,掖好被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公子請進來了吧。”
獨孤郗徽幾乎是話一落音,便走了進來,飛快地瞟了一眼睡得異常安穩的訾槿,隨即斂下眼眸,似是不甚在意地問道:“如何?”
西樂微微垂頭:“我家姑娘自兒時體弱非常,靠著大量珍貴藥材才得以續命,自是沒受過一絲一毫的創傷。公子那時下手,少說用了三成的功力,若放在一般人身上自是無事,但這區區三成功力卻傷了我家姑娘的內臟。還望公子記住與我家主子的約定,善待我家姑娘。”話語之間特別強調了“我家”兩字。
獨孤郗徽灑脫地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微然一笑,美目流轉,望向窗外:“既然你家主子如此在意,為何我要的人卻遲遲未到?每個人的耐心都會被磨盡的,到那時……可沒有人能保證你家姑娘的安危。”
“從此地到辰國皇城的時日,公子怕是比我等下人,算得要清楚得多,還望公子斟酌慎重。我家主子讓我給帶話給公子,若姑娘再有何閃失……魚,死網破。”西樂雖一直垂著頭,但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獨孤郗徽猛地起身,怒目瞪著婦人裝扮的西樂良久,似是想到了什麼,莞爾一笑:“呵……你家主子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魚死網破。若她本人不願前來,司寇郇翔定不會逼她。既然她來了,你主子更是不敢動她。你家主子可是自小怕兄長怕得厲害,你大可不用威脅我,只要我等到我想要的人,自是會善待你家姑娘,若等不到……我也是非常期待……魚,死網破。”
西樂垂下眼幕,不再辯駁,從懷中掏出一個普通的小瓷瓶,恭敬地雙手奉上:“每日一粒給我家姑娘服下,小婦人先行告辭了。”
樓爍上前一步,接過瓷瓶:“來人,送夫人。”
一個家丁恭敬地站到門外等候著,西樂回頭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訾槿,轉身離去。
待西樂走後,樓爍俯下身問道:“可需我派人跟上?”
獨孤郗徽坐在原處,望著訾槿安逸的睡顏:“不必管她了,看看瓶中有幾顆藥丸。”
樓爍依言開啟瓶子,回道:“三粒。”
“不出三日嗎?……她對……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嗎?”獨孤郗徽眼眸,視線並未離開訾槿的睡臉,眸中卻浮現,前所未有的迷茫。
春末的夜晚薄涼得讓人寂寥,獨孤郗徽抱著雙膝坐在湖邊的草叢中,望著湖中的荷葉,滿眸的嚮往與期待。他嘴角泛起一絲飄忽的笑容,眼眸是一片迷離的水霧,遠遠看去仿如迷路人間的仙人。
樓爍悄然走近:“主子……小姐醒了正要用膳,您也一日不曾用膳,是否與小姐同用?”
獨孤郗徽並未回頭:“不了,下去吧。”
樓爍抬眸看了一眼獨孤郗徽的背影,繼續道:“如此,屬下便讓下人們撤了晚膳。”
獨孤郗徽微微側臉,蹙眉問道:“她也不吃嗎?”
樓爍垂著頭回道:“小姐似是不大有精神,說胸口疼……”
“胡鬧!”獨孤郗徽臉色一沉,猛地起身朝內院走去。
胸口依然鈍疼的訾槿,臉色有點蒼白,頭髮散亂地坐在飯桌前,蹙眉望著這一桌子飯菜,以前是被逼藥,如今倒好成了逼飯!為啥如此的命苦?到哪也逃不過被人逼迫的下場?
獨孤郗徽沉著臉,悄然地坐到了訾槿的旁邊,硬聲問道:“不合胃口?”
訾槿抬了抬眼皮,看到獨孤郗徽一臉陰沉地坐到自己的身邊,立即拿起手邊的箸,快速地搖了搖頭,佯裝忙碌地扒著碗中的白飯。
獨孤郗徽銳利如刀的眼目繼續瞪著訾槿,訾槿偷偷地抬眼,正好碰上獨孤郗徽兇狠的眸光,立即低下頭去,奮力地扒飯。
獨孤郗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心情也不似方才那般沉悶了。他優雅地執起手旁的箸,夾起一塊魚肉放進訾槿的碗中,動作自然而親暱。
訾槿皺著眉頭,為難地看著碗中的魚肉,偷瞄了一眼獨孤郗徽。獨孤郗徽察覺到訾槿的偷瞄,又是惡狠狠一回瞪。的68
訾槿猛地一哆嗦,連忙把魚肉放進了嘴裡,嚼也未嚼,生生地吞了進去,不甘之餘暗暗咬牙。
獨孤郗徽終是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音來。
訾槿傻傻地抬起腦袋,呆滯地看著獨孤郗徽遮掩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