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翻倒在地。只感覺有一條絲在緊密的肉里正往外抽。似乎那小蟲在他的腦袋裡吸食著腦漿,讓他整顆頭又木又疼,恨不得把腦殼敲開才能舒服!
他意識總是這樣的,並不知道他實際上也是這麼做的。只見他滿地打滾,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大聲呼號。把頭向地上的石頭上撞,才一會功夫就血流滿面,整個人都不成人型了。
「快殺了他吧!」小夏別過頭去,雙手也死死堵住耳朵。
關正確實罪大惡極,他給那麼多人帶來那麼深重的苦難,即使無意中得罪過他,即使只是平常的商業競爭,他也會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折磨其它人時也許比現在他所受的還要殘酷,卻從沒有過一絲仁慈,所以他本該受到更嚴厲的懲罰,可看他現在的樣子,讓善良的小夏無論如何也不忍再看。
所謂人死債爛,何況他得到的不是平常意義上的死亡。平常的死亡只是一種開始,善良的人得到另一種生,邪惡的人得到繼續的懲罰,等待著悔過的一天。而他的死亡是徹底的,因為他做的惡太多了,只有用被徹底消滅才能夠清償!
阮瞻向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拚命用頭撞地的關正,眼神也有些憐憫。他雖然一直努力要戰勝他,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關正也只是個可憐人,總是想用最極端的方法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犯了滔天的大罪,鬧到自己沒有回頭的路。
他揮手一指,讓關正的疼痛稍減。
關正伏在地上,一瞬間忽然有些悔恨,自己曾經施加於人的,也是那麼痛苦的嗎?他無力的想著,下意識的抓住面前的一雙腳,慢慢抬起頭來,正好看到阮瞻那望不到底的眼睛。
「我不明白。」他軟弱的說,「這是——我的蟲子,我小時候——費盡千辛萬苦找到的,為什麼它要害我?!我的蟲子——我的——我的——」
「沒有東西是你的。」阮瞻心存憐憫,臉上卻還是淡淡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自由的,你所做的只能是爭取而不是強迫!可惜你一直不懂!」
「那蟲子——只認一個主人,和人不同——那是我的!啊——」短暫的止痛效果消失了,關正又開始喪失理智一樣的在地上打滾、呼號!
阮瞻長嘆一聲,舉起了血木劍,喃喃的道,「我給你個痛快吧!」
血木劍落下的同時,萬里遮住了小夏的眼睛。水潭邊上,什麼也沒有留下!密林裡也沒有存留任何痕跡,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對安然回到八角樓的三個人來說,心情卻很複雜。有劇鬥後的疲憊,有完成一件事後的輕鬆和失落,還有反思整件事情後的沉重!
關正殞命的時候,天色也快亮了,此時再尋找段錦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大概在阮瞻撤陣的時候,她就悄悄離開了。
這讓阮瞻覺得欠著她什麼,心裡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她一下,雖然她在佈陣開始時拖了點後腿,但最終還是幫了他們,困住關正的時候甚至是主動幫忙的。
那棵代替阿烏鎮守著北方的斷樹也在關正死去的一剎那突然起火,連帶著阿烏的屍體一起燒得乾乾淨淨,灰燼隨風都落入了小水潭中,好像是阿烏自己的安排一樣。至於關正,在血木劍殺死他後,他的身體慢慢萎縮乾癟,最後變成了一截半米長的枯木,在經阮瞻的檢查,確認他確實連魂魄也不剩後,被就地掩埋在了水潭的邊上。
這也算完成阿烏的一個心願吧!
她因妒生恨,一念之差不僅害了許多人,也使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之所以一直穿著那雙新娘才會穿的繡花鞋,也許是幻想做了關正的新娘吧。現在把她的灰燼和象徵關正存在過的那段枯木埋葬得如此之近,但願她會感到幸福!
說到底,她和關正一樣是個可憐又可恨的人,從不懂怎樣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只會想要用極端的方法來強佔。只不過,關正的手段更加可怕、殘忍和偏執!
小夏到最後也無法理解這兩個人——愛一個人而已,怎麼會成了仇恨和牽涉極大的災難!
據阿烏講,關正自從師傅死後就開始煉製邪蠱,有好多還是祖輩相傳的禁忌之術,傳說運用其中之一都會受到天譴,何況他竟然把自己煉成了『蠱人』,從精神角度上講已經屬於瘋狂之列了。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要不斷的殺人,因為越邪,威力越大的蠱就越需要很多條人命來供養,他為養蠱,不受蠱的反噬,不得已要不停的殺人,即使他在一段時間內沒有要殺的人也要找一個無辜的人來做蠱的食品。
但他殺的最多的是虐待父母的不肖子孫,大概是因為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