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樣就會忘記這刻骨銘心的愛了。她又何嘗不是如此,那記憶是多麼寶貴,怎麼能捨棄得了?!
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對於肉體和靈魂來講都是難以做到的,人會老,靈魂也會滅,可是唯有記憶是不會毀滅的,那一刻發生過、相愛過、付出過,無論怎樣的滄海桑田,都是改變不了的!如果她不能找到自己的愛情,她要的,也不過是那一刻的美好回憶而已。而阮瞻怎麼能那麼殘忍,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隨意拿走?!痛也好、悔也好、怨也好、反目成仇也好,那畢竟是她僅有的,怎麼能就那麼不留情的毀掉?!
她恨他、無法面對他,也只是因為這個!
「你什麼時候走?」阿百突然問。
小夏回過神來,努力掩藏住自己的心事,「我才剛來啊,就轟我走?還是朋友呢,都不說招待我幾天,難道只想二人世界嗎?」
阿百臉紅了一下,「不是容不下你,小夏,我可以不吃不喝,可你還要活著啊!睡在井裡,對你的身體也不好。再說,你畢竟是人,經常和魂魄在一起是不行的。」
「可是我想和你呆上一段時間。」小夏不著痕跡的說,「這樣好了,你只能恢復那個封住這裡的結界,可是我有肉身,所以我能再度開啟它。你和我--還有司馬南先從井裡出去,到八角樓住上一段時間,然後我離開的時候,你們再回到這裡來住就好了。至於村裡的人,我會知會一聲的。」小夏拍了拍揹包,「我帶來了一點錢,不多,就幾萬塊,打算捐給村裡。修路是不夠的,但可以看看,能不能讓村裡人以此做本錢,找些可以致富的法子。」
「我怕山林有危險,保護不了你。」阿百有些猶豫。和朋友見面,她是高興的,雖然陰陽兩隔,但是有人不怕她,也不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雅禁,說說閨中密語,對她而言也是難得的福氣了。
「不怕。」小夏得意地抬抬下巴,「我可不是原來的嶽小夏了,現在我有了個師兄,還教了我一點法術哦。有了這種法術,你我聯手,萬鬼莫敵!」她一邊吹噓,一邊從揹包中翻出還剩下一半的符咒,並把五行禁法講給阿百聽。
阿百溫柔的笑著,向後退了一步,「不要離我那麼近,這符咒雖然還沒有施出來,可是靈力充沛,我會怕的呀!」
小夏沒想到這一點,聞言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可是她忘記井底窄小,一下撞到井壁上,疼得直吸氣。
「小心啊!」阿百對小夏的反應有些歉疚,連忙上前扶她。沒想到她一近身,小夏的護身符就散發出了光芒,阻止她上前。
「這護身符這麼厲害了啊!」阿百讚歎地說,仔細凝視了一眼,「以前我和你呆在一起時,它似乎習慣了我,不會生出反應力的。可現在,就算沒有惡意也接近不了了,一定是阿瞻不停的在上面加持了靈力。他這樣--」
阿百本想說,阮瞻這樣是很損自身的。可是見小夏神色不自然,忽然心中一動,有些瞭解了小夏的來意了。她見小夏的眉頭眼底都鎖著淡淡的哀愁,當下也不說破,順利的和小夏住到了竹樓裡去。
一連一週,她們就這樣過著山間平靜、安寧而舒服的日子,而且為了配合阿百,小夏也改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閒時兩人有著說不完的話,可小夏絕口不提阮瞻,就連萬里和包大同也不想,生怕扯動了心頭的傷口,這些,阿百都看在眼裡,直到第七天晚上,她再也忍不住的問起。
小夏哭了,先是掉眼淚,最後竟然大哭,斷斷續續地告訴了阿百所有的事,好像心裡一直困著翻騰著的河水,此刻全部宣洩了出來一樣。
「他這次真的是過分了。」阿百沉默了一會,伸手撫了撫小夏的頭,第一次覺得沒有肉身的苦惱,假如有身體,她可以抱著安慰她,可是此刻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如果他知道那記憶對你是極度重要的,他不會那麼做的。」
「他討厭我!」
「得了,小夏,不要和自己賭氣。就算不知道他是否愛你,至少你明白,他絕不是討厭你的。」
小夏抽噎著,心裡舒坦了許多。這件事一直在她心上壓著,沒有和任何人說起,此刻告訴了阿百,彷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擔,可以在客觀的角度審視自己了。
想想平時阮瞻對她的好,突然又覺得自己有點欺負人。但是,她還是受不了他要清除她記憶的事,因為那意味著他後悔和她發生過感情,意味著他想放棄。
可是,既然他想放棄,為什麼三天前,那一度消失的心靈呼喚又開始了呢?內疚?還是同情?那次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