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阮瞻而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除了晶刀自然散發的珍珠光彩,就是自己因為那番硬抗硬打而變得粗重的喘息了。漆黑的對面,沒有一絲聲響,似乎父親根本從來沒有存在過,在這一刻,他竟然懷疑所有的事情是否只是他地一個噩夢。
月全蝕只有很短的時間,但在他心裡卻如同一個深沉、可怕的夢境一樣長。忽然,他產生了一種極不良的預感,身上的汗毛全豎了起來,對面和他相等高度的地方,出現了兩星暗紅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好像沉睡地惡魔睜開了眼睛,同時輕蔑、不屑但又兇殘的笑聲從他的耳朵傳入了他的心裡。
他沒有成功!
他拼著被殺死的風險,一直想把已經和父親的魂魄融為一體的惡氣全部激發到父親的體外,這樣他才可以用那柄神奇的晶刀斬掉那些人世間惡的東西,把惡氣分化,因為晶刀斬過的東西永遠不會再融合,所以可以事後再想辦法個個化解。他知道那會使父親痛苦萬分,就像割肉剔骨一般的疼,可那卻是唯一的方法,所擔心的只是時間不夠,不能讓父親把惡氣全散出來而已,結果他的擔心果然應驗。
這樣,他就不得不引父親進入絕陣了,因為他對自己發過誓,絕不讓父親做為一個魔離開,他知道那對於父親來說有多麼殘忍。
那是個有去無回的陣,那是個同歸於盡的陣,陣一旦啟動,沒有人和靈魂能從絕陣裡逃開,這柄晶刀也將毀於一旦,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啟動這個陣的,可是事到如今,他沒有選擇了。
和邁向魔境的父親在黑暗中對峙著,阮瞻下了狠絕之心,悄悄向後退開幾步,靠近自己預定的死亡。而此時,眼前光華一閃,月亮又露出了它銀色的邊緣,一瞬間大地再度浴在絕美的月色之下,雖然只有一線,但卻足夠掃蕩人間的陰霾了。
阮瞻瞪大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發現他已經徹底不是父親的魂魄了。他身體強壯矯健如獸,額頭生角,頭髮和眼珠都是赤紅之色,臉像被換過一樣縱橫著猙獰的紋路,嘴裡已經長出了兩顆獠牙。
魔相已成!
不等魔動,阮瞻突然疾向後退,在單隻魔爪抓向他的一瞬間,奇妙的一轉身,一腳踏入了絕陣之門,同時右手一伸,血木劍自動飛回到他的手內,而另一手則沒忘記揮出一記帶著長尾的符咒,甩到惡魔的腳上,拽得惡魔一趔趄,引她怒火勃發,不給他時間發現這陣中之陣。
眼見惡魔也跟了進來,他一個時空扭曲送自己到了那棵死槐樹下,毫不猶豫地把晶刀插入了死槐的樹洞之內。那裡,就是他處心積慮佈置的陣眼,裡面堆滿了期陣之物,晶刀就是啟動的鑰匙。
“你在幹什麼?”惡魔感覺出了不對。
這地方到處是決絕之氣,空蕩得讓人難受,又可怕得讓人心慌,既使他的魔功無敵,竟然也有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這是你我父子的葬身之地。”阮瞻平靜地說,“沒想到我們父子有緣到如此地步,竟然統一時間魂飛魄散。在這個絕陣裡,任你功法再盛也無法破陣而去,打死了我,你也活不了,不如,省點力氣吧!”
已成魔的阮父很想不信,可是這陣給他的感覺確如衝不破的墳墓一樣。抬頭一看,半個月亮已經掙脫了黑影的束縛,可他卻感覺他的黑暗才剛剛降臨。試著一運魔功,竟然感覺腿如鉛墜,連血液也似凝結了一樣。
“陣已經啟動,不過此陣運轉起來的速度稍慢,我們父子要等上一等。”阮瞻淒涼地微笑了一下,惡魔在一瞬間竟然覺得這小子笑起來的模樣非常珍貴,非常好看,“龍大師真是聰明,一個人無論多麼強也強不過陣法,即使成魔成仙,還有誅仙誅魔之陣,我小時候,常聽你一個人讀封神演義,也不理我,現在想來,你是在用這種方式給我講故事吧!”
惡魔愣了一下,想抬手,覺得手臂也灌了鉛了,懊惱之下,魔氣四起。
“少嚇唬我,就算是絕陣絕地,我也要讓你死在我前面,給我開路。”他大叫一聲,揮掌打來。
阮瞻抬起血木劍,姿勢怪異的來了一招,怎麼看都不像是防守,而是自動送上門去讓對方殺死。惡魔嚇了一跳,以為他有什麼陰謀詭計,竟然生生收回馬上就要打到阮瞻身上的魔功。
卻聽阮瞻道:“小時候,我一心想惹你生氣,想讓你也像其他父親一樣氣急敗壞的追打我,所以你教我什麼,我都故意學錯。”他邊說邊打了幾招。
惡魔雖然失了人性,但智力和部分記憶還在,一下就看出阮瞻所打的手法完全錯了,他用火手印的手法打掌心雷,用掌心雷的手法打風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