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佛號。”
“所以我早說了,你的膽子很小,八字又輕,容易撞到邪穢,可是你被逼急了後很有些剛勇之氣,又和地藏王菩薩有緣,總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萬里輕鬆地笑,不想傳達給小夏任何不好的心理暗示。其實他很擔心,依以往的經驗,小夏頻繁出現鬼壓床等噩夢現象後就會有點危險的事發生,她自己雖然渾然不覺,但每次都好像是有什麼最終替她化解了一樣。但這次的情況會和以往一樣平安解決嗎?這和那個案子有什麼關聯嗎?
“看你說的什麼話?你可是社會主義的醫務工作者,不是卜神問卦的風水先生。同志,注意立場!”
“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中有百分之八十幾相信上帝的存在,可見科學探索和精神信仰毫不相干。我本人喜歡邏輯性的東西,不過對非理性的現象也不排斥。”
“演講得真好,可是你真的相信有鬼嗎?”小夏坦然地問,不擔心嘈雜的人群中有人會注意到這個角落。
“鬼?這和你那個案子有關?”萬里皺皺眉,“還是你亂猜?”
小夏遲疑了一下。
“我不該透露案情給不相干的人,可是你是我的心理醫生,應該沒有關係。”她為自己找到藉口,然後把昨天的事和自己的感覺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萬里。
“既然你那麼不喜歡接手這個案子,何必勉強自己。這樣對你和你的當事人都不公平,為什麼不找其它人做?”萬里建議。他相信小夏說的話,但他也知道她相當敏感,所以不能排除她不準確的評斷,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找個神經堅強的人來辦理這件充滿血腥的案子。他相信這不會很難,畢竟這件案子太轟動了,雖然沒有經濟效益,但聲名效益很大。事實上,他曾無意間聽到長空律師事務所其它的人談論這件案子。那些人認為,辦這件案子根本不是壞事,因為無論輸贏都會有很高的曝光率,主任把這件案子給小夏去做實在是太偏心這個‘低能’的拖油瓶了。
“我今早就想和主任說這件事的,可是他竟然臨時出差。我真是倒黴透了!而且這樣張口很難,覺得很辜負潘老師,難道我不知道他要悉心栽培我嗎?我還這麼不識抬舉!”小夏很沒有形象地捧著碗喝湯,“我就是心裡矛盾才和你談談的,否則我現在就是和主任說過了,我也會覺得自己又做錯了――選擇本身就是讓人後悔的。”
“總覺得自己選另一個可能會更好是普遍的心理現象,你不用自責。”
“那麼我該怎麼辦?堅持下去還是趁早放棄?”
“這不是放棄和堅持的問題,是你自己想不想繼續做下去。如果勉強自己會做得更糟。你們主任又不是不回來了――”萬里完全以朋友的立場說。
“可是就快開庭了呀!”小夏說,“其實我是傾向放棄的。很沒出息是吧?可是我真的很怕下一次會見。而我又不能什麼都不做,這是對李景明的不負責和對主任的沒良心。”
萬里安慰地拍拍小夏的手。“為什麼還要會見?”
“因為那天他實際上什麼也沒說,這叫我怎麼辯護?我必須聽聽他對那件事的描述,還想知道他到底希望得到什麼樣的法律救濟!其實――我認為在進入訴訟程式後應當申請重新鑑定他的精神問題。”
“我在報紙上看過相關報道,據說他被認為有心理問題,但並沒達到精神病症的程度。也許他昨天的表現只是偽裝,想讓你救他,讓他逃避處罰?”
小夏毫不猶豫地搖頭。
昨天她的感覺太深刻了,排除了一切偽裝的可能。她挽起蓋住手腕的袖子,露出白晰手腕上觸目的青腫,“看,昨天他抓的。以他的體力,除非有邪勁,否則我會傷得那麼厲害?再說,只要他還是人,正常的人,他怎麼能那麼殘忍?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家人?”
“人心是世界上最最複雜難懂的東西。” 萬里撫撫小夏手腕上的傷痕,心裡覺得他們主任對小夏的鍛鍊方法有點像殺雞取卵。“心要是生病了,比什麼都麻煩。”
“那以你專家的眼光來看,他偽裝或者真的有精神病的機率有多大?”
“我只是心理醫生!只能解決一般的精神疾病。可是從醫學上講,精神疾病不等於精神病。我們平時所說的‘精神病’是指‘重性精神病’,是精神分裂或者偏執狂之類的‘嚴重’的精神疾病。司法精神病學鑑定是一種專門的學問,臨床上的表現特別複雜,你以為是個人就行?”
“我當然知道不是誰都行的,我只是想知道怎樣才能證明他有沒有病!”
“這是很複雜很困難的事。比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