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寬從一邊的飲料機裡接了一些熱飲遞到搭檔手裡,雖然他們只是單純地跟隨田葛,但是來到這個壓抑的都市快半年多了,如今,說不出的輕鬆、愜意。所以一直以冷酷著稱的劉君竟然開始胡言亂語。
魚悅他們呆的這間候機室和外面紛雜的候機室是不同的,這裡乾淨、整潔、空氣清新。座位是鬆軟的沙發,雖然機場一向給大家整潔的感覺,裡外也沒什麼不同,最起碼在候機室是這樣的,可是,單獨的舒服的沙發和冰涼的硬質排椅是不同的。其實只是坐著也沒什麼不同,最起碼魚悅是這樣認為的。
他低頭看著胸口掛著的那個金質水琴,曾經自己是那麼地,那麼地想得到它,他甚至偷了哥哥的徽章睡覺的時候戴在睡衣上。現在,世界翻轉了個個,他不再需要它,它卻來了,成為他的一種義務。今天開始,他必須戴著它,一直戴到……他都不知道的時刻。”
“想什麼呢?”榔頭悄悄來到他的身邊問道。
魚悅輕輕搖頭衝榔頭笑了下,他回頭看著一直說說笑笑交談的羅寬和劉君:“他們很高興。”
“是啊,他們的根不在這裡,就連你我都是這樣的。真正捨不得的是他們吧。”榔頭抬抬下顎,田葛和蕭克羌坐在最邊角的沙發上,他們的眼睛都看著家的方向——曾經屬於他們自己的地方。
魚悅把杯子交還給榔頭,剛要過去勸幾句。
“小樓?”榔頭沒接杯子,卻看著小樓的方向,那裡濃煙滾滾,距離那麼遠,依舊能看到火光沖天伴隨著黑滾滾的濃煙。
田葛站起來衝魚悅苦笑了下:“那裡也曾經是我的家,我知道,有個地方,你在那裡留下許多樂刃的痕跡,我們在小店市,也許沒人敢觸及那裡,我們離開後,就不敢說了……我不管你氣不氣,我發誓我只違揹你這一次,因為,樂醫的音刃深淺,可以測量出一個樂醫最骨髓裡的東西。你最私隱的秘密在那裡,我必須這麼做。”
魚悅沒說話,安靜地看著他:“謝謝。〃
坐在飛機上,再次的,俯視這個世界,這個城市,魚悅看著它,突然想起舞道者的那首歌訣:“回望處。鶴舞心翔。無琴有歌,三眼三境觀世界。 在此中,千般姿態,燕剪扶風”
他不會回頭望,絕對不可以,他沒那麼多時間去看這個世界。那個人,不管他躲在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他,如果他在地獄,他就挖個到達地獄的洞,即使打通這個星球也在所不惜;如果他在火海,他就焚燒自己和他一起進入火海。他不相信是他放出的實驗獸,他不相信那雙溫柔地看著自己的眼睛只留下紅色,他不相信那雙總是給自己溫暖的雙手,現在竟然帶給別人的是絕望。他要找他回來,如果他不願意,他準備好了,他會打斷他的手腳,扛著他一起等月光,如果他是被人陷害的,那麼他一定非常需要自己,不然自己九死一生,為什麼他始終不露面?
“先生?您有些緊張,我為您拿一杯低度酒吧。”空中小姐非常細心地問著魚悅,他剛才開始就雙拳緊握。
“不,沒事。我需要一條毛毯。”魚悅衝她笑了下要了一條毯子。
兩位美麗的空中甜妞一臉鬱悶。從聽說有樂醫要乘坐飛機開始,她們就興奮非常,樂醫這個擁有世界上最高貴地位,最高貴身價的無冕之王,如果能攀上,白馬王子也只能一邊去。如今,空中小姐的風光已如昨日黃花,能霸佔頭等艙,已經在空中小姐當中屬於佼佼者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契機的。
顯然,契機今天沒為兩位女郎出現,安靜的頭等艙內,六個漂亮、帥氣、各有千秋的鑽石單身漢們,好像剛剛參加完鐵人三項。他們疲憊已極,再沒有一分多餘的力氣。
“啊,有睡眠是好事情。”一位空中小姐的嘴角猶如痙攣一般抽動著說。
“啊,我們去後面吧,我買了一本不錯的雜誌,有下一季的流行款式和顏色前瞻。最權威的雜誌呢。”另外一位雙手優雅放於小腹前方疊加著,姿態美妙萬分的,同樣抽動嘴角回答。
飛機慢慢鑽進雲海,接著來到雲海上方,這裡除了頭頂的藍色和下面千篇一律的白色啥也沒有了。兩位小姐一邊走,一邊細心地為乘客拉下遮陽板和裡面的小窗簾。榔頭皺下鼻子,他聞到一股子久違的香水味,那不是屬於小店市的香水,這種香水很昂貴,偶爾,他的家裡那個吵吵鬧鬧的媽會噴一些,雖然那個時候他總是覺得俗氣,現在再次聞到後,突然覺得這種甜甜香香的味道其實挺好的。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魚悅他們在空中離開了有海的南國,蔚藍的天空中,魚悅暫時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