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澄還未曾反應過來,喝止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這位是謝某的表弟妹,還不將你手中的東西放下。”
那鋒利的刀刃便離了她纖細的脖頸,郝澄鬆了手,撞到她懷裡的小孩也穩穩落到地上,忙不迭地跑到了出聲的女子身邊。
郝澄原本有些微醺,一開始也不覺得害怕,但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割破了她脖頸處的面板,等她反應過來,一時間後怕不已,背後冷汗涔涔,酒也一下子醒了。
喝止那侍衛的女子身量和她差不多長,但面板更白,看上去比她也更為年長,氣質儒雅,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郝澄回憶了一番,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但方才對方喚她表弟妹,她聯想了一下江孟真說過的話,試探性地問:“冰心表姐?”
那女子還有幾分驚訝:“你認得我?”
郝澄抿唇道:“內子曾向我提過。”江孟真說過的表姐也就是這麼一位,她只是猜測罷了,沒想到還真是。
原本她是準備回去的,結果這位尊貴的世女硬是拉她去了酒樓的高等包廂,說是要為先前的侍衛的冒犯向她賠罪。
明面上是賠罪,實際上也有封她口的意味在裡頭。郝澄飲了一杯醒酒茶,這才知道先前撞進她懷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隨江孟真這位冰心表姐出宮的十三帝卿。
皇家子弟不可冒犯,郝澄方才那舉動實在冒險,若是換成個普通百姓,態度再差幾分,搞不好要被那急性子的侍衛直接捅個脖子對穿。再冠上一個唐突皇親的罪名,伸冤都沒地方伸去。
郝澄除了對皇權後怕之外,便對那侍衛的輕率和罔顧人命而生出不悅,但封建社會階級便是如此殘酷,她便是不悅,也不可能當場造反翻了天去。
見她如此,坐在她對面的女子又低下頭來對著那看女裝打扮的帝卿說了幾句,那看來怯怯的小男孩便板起臉來:“十一,下去自領刑罰。”
先前將那利刃架在郝澄脖子上的女子便自行退了下去,郝澄不知道對方要領什麼刑罰。不過她差點在這人手下沒命,她又不是什麼聖母性子,對方吃什麼苦頭她都不可能為對方求情。
見她面色並未恢復如常,冰心又解釋了幾句:“你別看十三他個頭小,他如今已經虛歲十三了,再大一些便是能夠嫁人的年紀。”
這個世界男女發育的狀況也和郝澄曾經生活的世界相反,男孩子十歲十一歲差不多就開始第二次發育,有些男孩發育早的,十歲就能嫁人做了爹親。女孩子則要晚一些,十六七歲發育的常有。這帝卿個子嬌小,但長了喉結,想來已經是發育了的男孩。
帝卿的名節重要,那護衛忠心護主,也是一時情急。郝澄可以理解,只是擱在她身上,她也不準備原諒便是。
郝澄端坐了一會,對方又舉杯向她敬酒,但俱被郝澄婉言拒絕了:“不是我不領表姐的好意,只是先前我在酒樓之中已經小酌了幾杯,再喝怕是要醉倒在酒樓,唯恐孟真他要不高興的。”
她擺出家中夫郎,對方也沒有再勸她的理由,只是面色卻更是不佳,不過她的不虞只是一瞬間,快得讓郝澄以為自個只是喝多了眼神恍惚出現了錯覺。
“即是如此,我這個做表姐的也不多挽留,你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回去晚了,表弟他問起來,又要尋我的不是。”謝冰心又說了些許客套話,郝澄自然藉著她給的臺階下,等到時間差不多,她便起身要出廂房下樓梯。
臨走的時候,對方迎了出來:“表弟妹既然要走,不妨把這樓裡的金風玉露是表弟最喜歡吃的,我吩咐廚子用食盒裝了,你帶一份回去。我還得送十三帝卿回去,就不送你了。”
郝澄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便從酒樓裡拎了一份冰心口中江孟真喜歡吃的東西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位身份尊貴的世女表姐並不喜歡她。
等到郝澄回覆,底下的下人立馬就迎了上來。貼身伺候江孟真的竹青一邊走還一邊追問:“家主這是出去什麼地方了,主子他等您等了許久,這廚房的飯菜可都熱了好幾回了。”
他勸了一段,江孟真的氣早就熄了,但又拉不下面子來尋郝澄。不過郝澄上回科考出了事,他便在她身側放了幾個培養的暗衛,這些人未曾過來報信,就說明郝澄沒有出什麼大事。
他雖然迫切地想要見到郝澄,但最後還是沒有主動出去尋她,而是決定等她回來。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
從太陽高懸空中一直到月上柳梢頭,江孟真肚子都餓得打鼓了,郝澄卻還是未曾回來。一聽到外頭有動靜,他便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