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樓,推開門一看,整個房間已經瀰漫在一片濃濃的煙霧之中,灰濛濛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地上到處是散落的書頁和練習簿紙,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彷彿是一片荒野中的殘骸,帶給人一種無以言說的淒涼。梁一正歪躺在床角吞雲吐霧,一本嶄新的英語課本上落滿了彈下來的菸灰,封面的字跡已無法辨認。
我用手捂著鼻子,將所有的窗戶開啟。外面的風緩緩地吹進來,屋子裡頓時注入一股清新爽然的新空氣。
“複習的怎麼樣了?”梁一問。
“唉,基本沒複習,這兩天沉迷於美色而荒廢了學業!”
“起碼比我強,至少你還有一點兒收穫。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事無成!”
“別想那麼多,牛奶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我安慰他說。
“可我現在感覺什麼都是空白的,考試肯定懸了,估計有掛科的可能。”梁一的臉上有挫敗的表情。
我連忙將白慧慧給我說的那些話,添油加醋的再向他複述一遍。
“那好美妙了。”梁一聽後,頓時喜形於色,並主動提出要承擔一切送禮請客的費用。對於他的慷慨大方,我頗感欣慰。
尹明明和張志超出去找地方學習了,宿舍裡自然清靜了許多。粱一躺在床上一邊抽菸,一邊繪聲繪色地給我講一些稀奇古怪的黃段子和葷笑話,它們像輕柔的催眠曲一樣把我漸漸帶入夢鄉。
一覺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鐘。我連忙下床,入廁,洗臉,漱口。完成一系列裡裡外外的生活程式後,我滿懷期待地守侯在電話機旁,就像一個老處女守著她的貞操那樣耐心。
一會兒,電話鈴聲響起,我飛快地抓起電話,迫不及待地說:“喂,是柳亞男妹妹嗎?”
對方稍微停頓一下,甜膩膩的說:“不,我找梁一哥哥!”
“那好,梁一哥哥,你的電話,一個女的。”我失望地把話筒交給剛從沉睡中醒來的梁一 。梁一高興地接過話筒“喂”了一聲。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憤怒地摔下話筒。
我小心翼翼的把話筒重新放回原處,問:“咋了,誰招你惹你了?”
“別提了,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那不是很好嘛,舊情復燃了!”我說。
“她以前是隻雞,現在打電話來找我借錢,說是準備從良,想開個美容院什麼的爛玩意兒。”在我面前,梁一對自己的事情很少遮掩。
“那她以前做過你的生意嗎?對你會不會打八折?”我對這些風月之事一直充滿好奇,並逐漸養成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習慣。
“你算了吧,我自己還是個受害者呢?”
“唬誰呢?你小子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面帶不屑的說。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她是我隔壁班的班長,夏天的時候經常穿著一襲長裙,梳兩小麻花辮,看起來挺純潔的。此外她還有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夏雪。雖然當時我不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但也是五官端正,稜角分明。高三那會,我在同學的慫恿下去追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和她確立了戀愛關係。從此,我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對這段感情也備加珍惜。然而有一次,當我翻開她的包,想找點兒衛生紙用時,竟然在裡面發現了許多型號不一的安全套。後來她見事情已無法隱瞞,就坦白說,其實她有雙重身份,一是優秀三好學生,二是敬業三陪女……”梁一講述這個小故事的時候,面色憔悴,神情失落。
我搖搖頭,唏噓不已。
這時,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來。我終於迎來了那久違而熟悉的聲音。
“喂,你等急了吧?”柳亞男在話筒那邊問。
“不急,再多等會兒也沒關係。”
“那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你呢?”
“我剛吃了泡麵,你先去吃飯吧。一會兒你來我們宿舍樓下,我再把筆記本給你。”
“好吧,吃完飯就去找你。”
電話結束通話了。
“有人關心就是爽啊!”梁一不無羨慕地說。
“唉,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理負擔有多重?”我嘆息一聲。
“那兄弟我幫你分擔一些算了,赴湯蹈火。”
“咱哥們其他的都可以分,但就是女人不可以分,我怕到時候把你給連累了。”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梁一挺起胸脯,在上面拍的“砰砰”響。
我一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