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不過地契做為抵押的事倒是寫的明白,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妻女和兒子,總覺得事情不只那麼簡單,然而事到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拿起筆簽字畫押。
筆觸剛一抬起,祥哥兒咯咯地怪笑兩聲,忽然跑進後堂裡去,雲致遠覺得奇怪就往後看,不到片刻,就見祥哥兒拿了一塊牌子跑出來,雲致遠定睛一看,眼皮子狠狠一跳,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正想看個仔細,祥哥兒已經把牌子掛到了門口,朝大街上喊了一嗓子:“喂!大家來瞧一瞧看一看啊,威信候來狀元麵館當跑堂了!”
雲致遠的嘴都快抽歪了,他這是要鬧得京城人盡皆知嗎?
他可是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才能有功夫來此做跑堂,如果傳到聖上那,可是欺君!
“雲呈祥!你想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雲呈祥無賴地撇撇嘴,“這樣可以招攬生意,我又沒說謊!”
已經有不少人聽見祥哥兒的話紛紛跑來圍觀,普通百姓自然認不得什麼威信候,不過這狀元麵館可不是普通之地,能有七郡王的畫,狀元的字,現在來個侯爺當跑堂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呢。
雲呈祥拍了拍手,朝所有人又說道:“本店為了恭迎侯爺當跑堂,免費三天……”
話音未落,一大幫子人跑進店裡。
雲致遠傻了眼,這麼多人……這是要羞辱他,累死他!
他不幹了!
雲呈祥歪過頭看向身後的人,“侯爺,還等什麼呢?”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雲致遠低吼。
雲呈祥哼笑:“那侯爺又想做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
雲致遠一回頭,就看到雲重紫站在身後,拿著契約抖了抖,她的嘴角掛著諷刺的笑,那意味很明顯,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雲致遠怒急,他心裡知道如果現在反對,他們一定還有後招,只能將錯就錯。
雲呈祥看出他的意圖,吼了聲:“還愣著做什麼,想讓客人餓死啊!還不去給客人上茶。”
滿屋子裡的人聽到祥哥兒的聲音,也此起彼伏地吆喝:“小二,上茶!”
“小二,來三碗麵!”
讓侯爺端茶倒水,還免費吃麵,老百姓當然要賣力的使喚他!
雲致遠覺得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他好想……好想暈……
威信候去狀元麵館當跑堂的訊息,比夏天的腳步快了許多,一夜之間,幾乎成了大街小巷的奇聞,一度蓋過了金國使節的風頭。
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威信候之前讓三娘子進府看病,誰知是個沒錢的,連診費都給不起,所以才去當跑堂的。
正如那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旁人也沒什麼話說,更不覺得三孃的診費貴,貴自然是有貴的道理,不然威信候家的小少爺怎麼誰都看不好,唯獨三娘子治好了?
雲重紫的名字再一次被男女老少提起,心中敬佩不已,這可是大元第一位女醫士,能治百病啊!
狀元麵館一連幾日都爆滿,從早上開啟鋪子起,到夜晚收鋪子後,所有位置都坐滿了客人,雲致遠忙得昏天黑地,別說和阮如玉說句話,就是連坐下來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雲重紫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很早之前就請了大廚專門做面,只要面的獨門醬料不變,口味還是依舊,阮如玉只負責收錢,雖說心疼這幾日免費的銀子,不過三娘現在是個有本事的,三天免費的吃麵的成本一剔除,不到半個月就收回了成本,雲致遠來當跑堂還讓生意紅火了起來,雖然看他心裡來氣,但見到他累得像條死狗似的,她心中只有解氣。
又忙到了月上中天,雲致遠回到府裡就趴在床榻上不想起來,再這麼折騰下去,他這把老骨頭就要散架了。
雲致遠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地哼哼唧唧地喊著疼,趙姨娘連忙給他揉肩敲背,輕聲問:“老爺吃點東西嗎?”
“沒胃口!我好累。”雲致遠有氣無力地說話。
趙姨娘坐在雲致遠身邊,心疼道:“老爺,你這是何苦呢?不就是欠幾個銀子嘛?我看過賬上了,上面不是有銀子?”
自那日,沈怡琳就病了,大姑娘傷了腿,二姑娘又是年幼無知,老夫人不管事,三姨娘不中用,中饋的事就由雲致遠做主交給趙姨娘了。
府裡的下人也都知道,雲致遠是最疼她的,各房奴才都來巴結趙姨娘來了,趙紅玉最近很是得意。
“你不懂,這錢是斷然不能給的。”
給了就沒機會接近阮如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