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說話吐字不清,就是出恭都是旁人架著她去的,雲金鈺從侯府裡帶去的幾個丫頭婆子都被支開,伺候她的都是太子的人,就是該回門省親雲金鈺都免了,也不讓侯府上的人來看,只說太子纏的緊,不過對侯府送的禮一點也沒少,其他人也就沒多說什麼。
在太子府上的半個月裡,除了之前的一次換血,雲重紫只遠遠地看過雲金鈺一眼,其餘的時間她只在院子裡待著,對雲金鈺的遭遇也是不聞不問,本以為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也就相安無事,沒成想這臨走了,又鬧出這事來。
雲重紫心想看來雲金鈺是吃足了苦頭學乖了,不然她怎麼可能會出院子,說起來伺候她的那幾個婆子是真的“盡心盡力”,看她十分上心。
不過,她還真是想看看雲金鈺還能耍什麼花樣,隨即就替慕君睿做主,推著他出了門。
聽到慕君睿寵溺的聲音,雲重紫不由勾起嘴角,低聲笑道:“慕君睿,你這樣寵著我,我會得寸進尺的。”
“那是我的福氣。”
趁著沒人,慕君睿拉著雲重紫的手又捏了捏,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這哪裡是福氣分明是滿滿的愛意。
雲重紫面上紅起來,把手從慕君睿的手掌中抽回來,遠遠的又見紅杏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先是福禮道:“原來郡王和三娘子都已經出來了,今日太子在宮中未歸,側妃娘娘就在園子裡擺宴說是要好好款待一下,說是這些日子實在辛苦三娘子了。”
紅杏說完就看了一眼雲重紫,雲重紫笑著停下,往後退了一步,她只是點點頭倒也沒說什麼,紅杏就乖覺地上前替了她的位置繼續推著慕君睿的輪椅往前走。
到了園子的翠微亭,就見雲金鈺已經坐在石凳上,桌上擺滿了菜餚,見到他們來了也只懶懶的開口,“請郡王和三娘子入席吧。”
席上只有一個石凳,另一處放著石凳的地方空出來,正是可以擺放輪椅,想來是雲金鈺想得周全,知道慕君睿是無法坐在石凳上的。
雲金鈺的聲音有些無力,好似許久沒睡好強打著精神一樣,較於上次見到她,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些,陽光下一照就像是透明的,短短半月光景整個人都瘦得脫了像,臉上,脖子,還有手指都只剩下一張皮了。
她揮了揮手,泱泱道:“你們都下去,不需要你們伺候,我與三娘子都是親姐妹說些體己的話。”
紅杏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慕君睿,見他沒反對,也就隨著雲金鈺身邊的人一起退到了遠處。
待所有人下去,雲金鈺忽然垂著眼簾笑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都是蒼白的,她抬起纖細的手,費了些力氣拎起酒壺,把面前的酒杯斟滿,笑著端到慕君睿面前,“郡王,這杯酒是我敬你的。”
慕君睿看都不看雲金鈺一眼,直直地瞥了一眼雲重紫,那目光裡只有寵溺,但看在雲金鈺眼裡份外刺眼,她的心猛地收緊。
這還是她第一次離慕君睿這麼近,還是藉著雲重紫的光,她知道若不是雲重紫在,他是不會來的。
眼前這個令自己怦然心動的男子,那些不能寐的晚上,她一心念念不忘的都是他啊……
明明靠得這麼近,可是心那麼遠,就是伸出手都是那般沒力氣碰觸到他,這些都是拜雲重紫所賜!
見慕君睿不接,雲金鈺也不覺得尷尬,撐著力氣舉在半空,“這酒沒毒,我可不像三娘子那樣在飯菜裡給我下藥。”
雲重紫聽她這麼坦白,也坦然地笑起來:“側妃娘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的。我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能力,這太子府可不比咱們府上……”
她抬眼挑釁道:“就是在咱們府上我也沒害過你不是!”
雲金鈺一聲冷笑,“雲重紫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別以為你騙得了郡王,騙得了其他人,但是你那些害我的事,怎麼可能騙得了我!”
說著,雲金鈺抬手就把手中的酒潑到雲重紫的臉上,這酒果然帶勁,火辣辣的。
慕君睿心中動了怒氣,冷眸狠狠地瞥向雲金鈺,森然道:“我不打女人,但傷害我的女人必然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刀,忽然扔在了石桌上,“看在你只是潑酒的份上,就割一根手指頭,算是賠禮道歉了。”
雲重紫低著頭抽了抽嘴角,慕君睿不打女人,那他之前難道是摸她的屁股嗎?
雲金鈺腦子嗡地一聲,她倒不信慕君睿會真的對自己怎麼樣,但是想到慕君睿說雲重紫是他的女人,她的心就好像被夯重重地錘了一下,整個人都僵硬地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