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左良子壓低聲音恨恨道。
雲重紫則湊趣得小聲道:“師父,你才不是鴨子呢。”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又來了兩個人,見到所有人都站著,笑道:“我們應該沒有來晚吧!”
“寶親王!”
“七郡王!”
所有人驚訝歸驚訝,但細想之後,也就想明白了,雲重紫是七郡王的救命恩人,今日請他來做見證也實屬正常。
只是寶親王來……沒人想得明白,他們只知道雲重紫馬上就要進國子監學醫,趁著開課前宣佈拜師之事,才是真正的尊師重道。
有寶親王來作見證,就等於向整個皇家說明一件事:她,雲重紫,只有一個師傅,那就是左良子。
雲重紫把左良子請到上座,道:“承蒙師父不嫌三娘愚笨收我為徒,今日,當著大元醫藥行所有同仁在場,有皇族寶親王作證,三娘已拜左良子門下為徒。”
就是那日雲重紫草草拜師,左良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今日她這般鄭重其事,鬧得他渾身怪不自在。
左良子看著眼前的少女,一臉鄭重,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清楚地吐字讓所有人聽聲辯得她的誠心實意。
她的一片尊師重義,他何嘗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慕知秋拿出拜帖來,朗聲讀到:“師道大矣哉,今日雲重紫拜易水派左良子門下,授業學醫,自此後,雖名師徒誼同父女,對於師門,當謹遵祖訓,尊師父為上,不可怠惰醫術,不奢名望錢財,只願以己之術,治病救人,情出本心,絕無反悔。空口無憑,謹據此字,以昭天下。”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雲重紫向左良子磕頭行禮,一旁的小廝端過茶杯,她跪在左良子面前,雙手高舉過額頭,“請師父喝茶。”
左良子似嘆非嘆,但那嘆息中透著一股欣慰,他已經活了一輩子,是很想要個徒弟,雲重紫是他親自挑選的,她也叫了自己一聲師父,但以她的身份,他還是有所顧慮,之前說是拜師,也只是幾個人知道,他想著能聽到有人叫自己師傅已經老懷欣慰了,而云重紫這麼做,請所有人見證,那就等於向所有人昭告,她正是入了匠人。
這個傻丫頭啊,想的永遠是別人,她想讓他這個糟老頭子開心呢。
左良子笑著端過茶喝了口,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別跪著了,快起來吧。”
“恭喜,恭喜啊。”所有人圍上來,對左良子拱手,“這可是咱們醫藥行的頭等大事啊。”
最高興的人非葉志浩莫屬,之前他想著雲重紫就算有好的藥丸,但還沒宣告自己是左良子的徒弟,如此一來,她就是不開鋪子,以她的名聲就足以讓所有人瘋狂追捧。
安寧堂以後的路會更寬更廣!
葉志浩喜形於色,走向雲重紫,“三娘子恭喜你了。”
“同喜。”雲重紫笑著拱手。
葉志浩正要說下去,兩個人的身邊悄然無息地走過來一個人,冷冷的笑看著他們,“為何是同喜?”
雲重紫偏過頭看到慕君睿清冷的眼神,沒由來地縮了縮脖子,她可沒請慕君睿來,應該是慕知秋的主意,真是來攪局的。
她張了張嘴想回答,就被葉志浩插嘴道:“抱歉了郡王,這可是我和三娘之間的秘密。”
“秘密?”慕君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雲重紫,“這個秘密真讓人耐人尋味啊。”
雲重紫覺得這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生氣為好,她想偷偷地溜走,身後的人卻盯著她不放,緊走了兩步跟上前,低聲道:“安心進國子監吧。記住,你身後永遠都有我在,只要你一回頭……”
一回頭……
雲重紫一回頭,就在半步後,慕君睿就站在那裡,也許一直都在,也許會永遠都在。
她衝著慕君睿倏然笑起來,“謝謝你,慕君睿。”
※※※
中元節後,國子監秋學開課。
國子監只收貴族子弟,分東西兩院,東院只收男子,而西院男女皆收,設琴、書、棋、畫、以及新增的醫學五科,稱五藝,五藝將西院分成了五所,分別教授著各藝。
凡是進入國子監的學生可根據喜好和強項選擇兩到三科修習,也有選一門的資質平庸者,只是被人瞧不起罷了,自認為能力超群之人也有選四到五科修習,只是極少有人做到。
五藝的開課時間都是固定的,各科開課時間相互錯開,井然有序。
雲重紫拜師學醫後,鬧得滿城風雨,雲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