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玉機詞 作者:指環王

去寫字,我卻不放脫他的手,趁機道:“殿下上學第一日,夫子教授人生而五教,為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注1)。今日大皇兄雖然推了殿下,但他向殿下賠不是,便做到了‘兄友’。殿下也當‘弟恭’才是,為何一定要推還他呢?”

高曜道:“他推孤,孤的額頭疼。”

我輕輕揉一揉他的額頭,柔聲道:“還疼麼?”

高曜點點頭。我微笑道:“殿下額頭疼,大殿下被殿下這樣一推,也是很疼的。何況他已經賠了不是,這會兒恐怕不但身上疼,心裡更疼呢。難道殿下不怕大皇兄惱了,不和你一道打鳥兒了?又或大皇兄告訴了學裡,夫子只罰殿下寫字,卻不會罰大殿下呢。”

高曜道:“大皇兄也推了孤,為何夫子卻不讓他寫字?”

我抿嘴笑道:“大殿下知錯就改,已向殿下致歉。但殿下卻不饒恕他,這便是殿下的不是了,夫子當然只罰殿下了。”

高曜很是敬畏學裡的夫子,忙道:“那孤明日也去向大皇兄賠不是。”

我笑道:“這就對了。”說罷攜著他的小手,坐在他身邊看他寫完了功課。

回到靈脩殿,已是亥初時分,我洗漱過後,便倚在床上隨意看兩眼書。綠萼帶著一個小丫頭關了殿門,陪侍在外間。殿中靜悄悄的,忽聽寢殿的窗上篤篤兩聲輕響,我心中一跳,忙坐直了身子。窗外月明如水,一隻小小的手影映在窗上,極力向外掰開了一條縫。我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叫綠萼進來。綠萼與丫頭小西壯起膽子到窗前檢視,只見窗縫裡丟進一個捻得極細的紙條,窗外小小的身影一閃,便不見了。

我仔細的開啟紙條,只見上面只寫著三個字:王、畫、向。筆跡稚嫩,間架歪斜,是芸兒的字。綠萼舉著燈道:“這是何意?”

我默默思想,忽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綠萼披衣去開門,我忙將紙條藏在枕下。只聽外間一個內官尖細的聲音道:“皇后有旨,請朱大人往椒房殿一趟,有要事相商。奴婢就在屋外頭等著大人,還請大人快些,皇后娘娘還候著呢。”

我朗聲道:“請公公稍坐,待我更衣。”

綠萼和小西忙進來替我穿上一件練色梨花紋長衣,匆匆為我梳好頭髮。綠萼輕聲道:“都這麼晚了,也不知皇后娘娘叫姑娘去做什麼?奴婢總覺得不是好事,姑娘要早作打算啊。”

聽她說打算二字,我便想起我昨日熬夜作畫的事情來,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芸兒要寫的字是:王,畫像。她還沒學過“像”字,因此只用“向”字代替。這個“王”字,自然說的是乳母王氏。難道是昨日王氏看到了畫像的事,今日向皇后告發?昨日錦素與我共賞周貴妃畫像的時候,殿門是開的。雖然門口有丫頭守著,但焉知她又不會在庭院中看見呢?又或者……我已經不敢往下想。

小西蹲下身子,為我配上青玉環。我朗聲問外間的商公公:“請問公公,這會兒還有誰在皇后跟前?”

商公公道:“大人何必問,去了便知道了。”

我沉思半晌,拽下青玉環,解下腰帶。綠萼沉聲驚呼道:“姑娘這是何意?”

我拋下身上的練色長衣,開啟櫃門,將長公主早就賞賜下來的淡紫色繡長梗百合花的長衫拿了出來。我進宮之前,長公主為我做了兩套紫衫,一套菖蒲色,一套淡紫色。菖蒲色的衣衫我進宮那日穿過,淡紫色的這套,我卻碰也沒碰過。

綠萼急忙為我換上,我又示意她拿出我進宮那日所戴的紫晶墜角。她蹲下身子,將墜角一一掛在襯裙上,說道:“姑娘向來打扮得素淨,今日怎麼想起穿這身衣裳了?”

待她掛好了墜角,我又取出那隻玫瑰纏絲金環來,綠萼忙接過去,為我束在髮髻上。我將妝臺上的隱翠香囊交給她道:“這囊中,是外間櫃門的鑰匙,你戴上。”

綠萼不解:“這香囊是姑娘平素最珍愛的,幾乎從不離身,奴婢不敢戴。”

我一笑道:“我原本以為還要些日子,想不到這麼快便來了。”將香囊往她腰間一塞:“仔細收好,別丟了。”說罷從枕下拿出芸兒塞進來的紙條,在燈上燒掉。

綠萼扶著我的手來到外間,只見商公公踱著步,已經頗不耐煩。我笑道:“公公久等了,這就走吧。”

椒房殿裡燈火通明,每盞燈後還立了銅鏡。燭火靜直,殿中的帷幕一動不動。殿中充滿著濃郁的紅燭香氣,掩蓋了香爐中逸出的淡雅香氛。皇后端坐在楠木雕花鳳椅上,身後的紫檀木雕花鏤空七扇屏風彷彿黑沉沉的一片烏雲,堆聳在她僵直的身體後面。她神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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