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對了,你中午跟小胡吃完飯以後,他去哪了?”他問我。
“我們出去說吧。”我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先走了出去。
我走到走廊的一個拐角,他跟過來,急問我:“怎麼了?!”
我就把小胡要去買紙錢的事跟他說了。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他說。
“我……我也沒敢往壞的地方想……”
崔經理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表情開始有些慌亂。
“先進去工作吧,我再想辦法聯絡一下。”他說。
於是我們兩個有些不自然地一前一後走了進去,感覺同事在奇怪地看著我們。
到下班時間了,小胡還沒回來。
其他同事陸續走了,只剩下我和崔經理,侷促不安的兩個人。
我走過去,見他正靠在椅子上,凝神盯著OA系統裡的那封信在看,皺著眉頭。
“死亡水仙花……水仙花……”他自言自語。
我見天色不早了,於是對他說:“崔經理,我先回去了。”
他點點頭,然後對我說:“你最好也小心一點。”
一句話說得我有些不自在,我朝他點點頭,就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我沒帶傘,雨點打在身上讓我有些發冷。四周的人都把頭埋在傘裡,腳步匆匆地往前趕。
我看不見他們的臉,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我覺得腦子裡有些發沉,太陽穴突突突跳得厲害,可能是這幾天神經太緊張了吧。我閉上眼睛,伸出一隻手去按了按,待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把白傘,在黑沉沉的夜幕裡格外顯眼。我仔細看去,傘下似乎是個男人,身上灰色的衣服剛好裹住他乾瘦的身體,他的腳步並不靈活,蹣跚中又有些零碎,朝我的方向慢慢走來。
我有些詫異,這人為什麼慢吞吞地走在雨裡?我顧不上多想,快步往前走去,誰知離他一米多遠的時候,他的傘沿突然抬起,只見一張全無血色的枯瘦的臉朝我轉了過來。我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擦身而過後,我扭頭再往回看時,那人已不見了。
我揉了揉眼,左右看了看,真的是不見了。我打了個寒戰,努力回想剛才那人的樣子,終於,和記憶中的一個人重合了——劉文軍!那個剛剛死去的植物人!
想到這我再也沒法冷靜下來,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邊跑邊不住地回頭,惟恐有什麼東西跟上來。
我一口氣鑽上一輛滿載著人的公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回到家,我趕緊扔下包,衝到衛生間裡衝了一個熱水澡。體內的寒氣被熱水逼了出來,激得我陣陣發冷。我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摸著臉,看到自己的牙在不住打顫。
媽的,難道剛才真見鬼了?
十一晚上沒睡踏實,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走出家門,我先惦記著給小胡打了個電話,但結果讓我更加不安——電話還是關機。
到公司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急著朝小胡的座位上掃了一眼——還是沒人。我把包扔在桌子上,走到崔經理旁邊悄悄問他:“小胡還沒來?”
他往小胡的座位看了看,搖了搖頭,面露焦色。
我滿腹心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只見桌子上又是一疊賠案資料。我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又是幾個新接的報案。我拎起電話,照著上面的電話號碼打過去,照例要求對方先把事故經過和現場照片傳真過來。
過了一會,我估摸好時間,走到傳真機旁,準備接收傳真。沒過多久,傳真機果然傳出了“嗡嗡嗡”的啟動聲音,我把手伸到出紙口,準備接紙。誰知就在這時,傳真機突然熄火了。
我拍了拍傳真機,然而它沒反應。我又檢查了下插頭和連線線,也沒有問題。於是我重新按動了一下傳真機的電源開關,傳真機再次傳出“嗡嗡嗡”的啟動聲音,然而沒過幾秒又熄火了。
看來不是電源方面的問題,可能是裡面卡紙了,傳真機自動保護關機了。
我開啟傳真機的進紙盒,只見最上面的一張紙果然被卡住了,擠成皺巴巴的一團。我往下拉了拉那張紙,可卡得太緊,從下面拉不出來。於是我又開啟傳真機上面的塑膠蓋子,小心地抽出墨盒,下面就是卡到紙的卷軸了,只見一截皺巴巴的傳真紙露了出來。我伸手進去往上提那張紙,起初拉得很費力,看來被什麼東西卡得很緊,我又繼續加了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