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前從裡面傳出的電話鈴音,讓我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一部手機漏在了儲藏室裡。究竟是誰的手機卡,會擁有如此怪異的三位號碼?
所有的疑團,在我走近儲藏室木門的一刻,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這時,我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木門底部的縫隙內,有一抹黑影抹過!
這裡確實有人!他的移動,造成了黑影的生成!
再次看向眼前的木門時,它好似變得更加扭曲了,表面的木屑正在脫落,像一張乾瘦、佈滿皺紋的臉,正衝著我和秦寧詭異地笑著。
“哐——”
一聲巨響過後,我與秦寧皆被嚇得渾身酥軟。而令我們更為恐懼的是,那一聲撞擊正是從儲藏室內傳來,在它的內部正有一個未知的事物,想要破門而出!
哐!又是一擊!
仄舊的木門不堪重負地戰慄著,就快傾倒。秦寧突然靠來,緊緊抓住我的手,我感覺得到她發自內心的恐懼。
嘟!處在我們身後的傳真機,突然自動響起。剎時,一張A4紙飛落到我們腳邊。秦寧撿起了那張紙,她只看了一眼,身體便痙攣地抽搐了一下。
如同剛才我接到的郵件一般,傳真的內容同樣簡單,只有兩個字:開門!
“怎麼辦?”秦寧無助地問我,聲音竟已哽咽了起來。混亂間,她拉起我的衣袖,想要逃出編輯部,卻不慎被一根裸露的電線絆倒。
我剛想伸手扶她,卻又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音所打斷。此時此刻,身後的儲藏室內正湧湧不斷地奏響著那催命般的可怕鈴音,如同厲鬼的悽鳴一般。
我的身體幾乎完全無法動彈,直直地釘著。轉過頭的一剎,只見那木門正在迅速地扭曲、變形著,如同一頭飢腸轆轆的野獸。
“吱噶——”
一聲類似從陰間傳來的鬼魅聲響後,儲藏室的木門終於被開啟了!
視線躍入儲藏室的一剎那,我立刻意識到裡面站了一個人。只不過,那人的形態有點駭人,輕飄飄的,好似騰空而立。
大腦瞬間又被新的恐懼所籠罩,當我的耳膜幾乎被秦寧撕心裂肺的尖叫震破時,我終於看清了那個站在儲藏室裡人的臉。
那是尹清樹!
他的身體好似正以一根無形槓桿為軸,緩慢地轉過臉來——這是一張似哭非笑的扭曲臉孔,儲藏內昏暗的燈光下,尹清樹臉上的面板已經呈現紫斑,一團一團,聚集在他的面部,觸目驚心!
最為可怕的是他那雙即將掉落的眼珠,儘管已經充血、模糊。但我依然能讀出,其中所涵蓋的驚恐!
此時的尹清樹仍在原地旋轉著,我們發現他脖頸上的領帶,已牢牢地勒住了他的咽喉,一頭掛於頂上的吊燈處。
“他死了?”秦寧木然站起身,歇斯底里地問。不等我去攙扶,她再一次踉蹌著跌倒,口中喃喃說道:“他也死在了這間辦公室裡了……”
隱隱約約,我感覺到秦寧似乎對我隱瞞了什麼。混亂的思維讓我想不起,今天下班時尹清樹有沒有照例離開編輯部。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已經吊屍在了編輯部的儲藏室內,那個同樣葬送了宋佳琳的儲藏室。
四混亂的編輯部外,與警方一同趕到的,還有我們機動部的組長耿易。
受了巨大驚嚇的秦寧見到他後,立即撲入耿易的懷裡,泣不成聲,她不斷重複著一句話:“尹清樹死了,他居然死了……”
耿易抱著秦寧,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勸慰。兩人相擁的模樣,如同兩個經歷了生死劫難後重逢的戀人。
說實話,進入機動部的幾年來,我一直以為耿易與秦寧間,是那種淡如水的同事關係。不料今天突發的這場命案,居然會捅破他們之間長久的隔閡。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甩門聲,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側頭去看,被自行甩上的,正是屍體所在儲藏室的木門。明明是在無風的辦公室內,且它已被警方圈圍了起來,卻莫名自行地重重關上,像在喧瀉著某種被壓抑的情緒。
忽然,一個念頭猛地在我腦海中浮現。我為什麼會天真地認為,秦寧與耿易的感情是在患難的這一刻才迸發的?
或許,在耿易的妻子宋佳琳死去後,他們就開始交往;或許更早,早在宋佳琳還活著的時候……有些驚訝這些奇怪的念頭,竟會一同湧入我的腦海。我從來不是個愛干涉別人私生活的人,對於朋友的隱私,我並不感興趣。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整個城市被吞入了無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