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兒。”
臨風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衫兒慌亂的給打斷:
“現在天色已晚,王太醫和臨風少爺還是趕緊回屋子休息的好。照顧人這件事,誰又能比我們女人細心呢?更何況自從樂公子入府以來,飲食起居什麼的,都是由我照顧看管的。所以你們二人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樂公子的。”
衫兒說完,瞧見臨風一臉懷疑的望著自己,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壯著膽子又往前走了一步,揚著紅彤彤的小臉,直直盯著臨風,開口說道:
“臨風公子現在還不走,是不相信衫兒可以照顧好樂公子嗎?難道臨風公子和衫兒認識這麼久了,還是這般不信任衫兒嗎?”
臨風有些驚訝。自己記憶之中的衫兒,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記憶中的衫兒,怯懦膽小,對別人的吩咐唯命是從,每天都戰戰兢兢的活著,像只柔弱的貓兒一樣,從從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是現在,臨風卻恍然間覺得衫兒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她就這樣瞪著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直直盯著自己。那眼神,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回過神兒來的鐵面人忽的臉色一紅,尷尬的伸手撓了撓頭髮,往後退了幾步,和衫兒拉開了距離,木訥的開口道:
“不是不是。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便腳步匆匆的邁著大步子要往出走。忽的又想到什麼似得突然停下,折回來,拖著呆呆站在一旁發愣的王太醫一同出了偏殿。
呼。
衫兒見二人離開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瞧著靜靜躺在床上的樂無憂,心裡揣滿了震驚和疑問。
沒想到樂公子竟然是個女人!怪不得王爺之前那麼照顧關心樂公子,還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偏殿來住!自己有一段時間甚至還以為自家王爺有什麼斷袖之癖……現在想來真是可笑之極。樂公子身材嬌小,面容清秀,自己還想著……想著和樂公子交好……
想到這兒,衫兒不禁面色一紅。自己都在想些什麼啊。
若是樂公子是女人,可是看剛才臨風和王太醫的反應,是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件事的。王爺也從未和別人提起過樂公子其實是個女人這件事。
衫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認為安蘇默不提樂無憂是女子,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王爺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自己也應該乖乖的閉口不提才是。所以剛才,不想讓臨風發現,才會連忙支走他。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樂無憂是個女人,自己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莫不是王爺有婚約在身,然後卻喜歡上了平民樂無憂,萬不得已才會讓樂無憂裝成男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並未聽任何人說過,自家王爺有未過門的王妃啊。
呸呸呸。自己怎麼能妄自揣測王爺的事情呢。衫兒回過神來,猛然想到樂無憂還渾身都是傷口呢。自己竟然這樣忽略她,實在是該死。
連忙準備好了布條和藥草,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樂無憂床頭的一個小櫃子上。又準備好幾條幹淨的毛巾,一盆溫水,放好。
衫兒正準備解下樂無憂的衣衫。卻忽的聽到門外有什麼聲響。意識到萬一進來人撞見,實在是說不清楚,也有損樂無憂的清白。所以快步的走到了門口,將門栓繫上。
回到床邊,解開樂無憂的衣衫,觸目驚心的傷疤便呈現在衫兒的眼前。看的衫兒幾近落淚。怎的好端端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看這傷口,發黑發紫,還有結痂,似乎這傷口來源已久。顧不得想那麼多,衫兒連忙拿著毛巾,為樂無憂擦拭乾淨傷口,敷上藥草,細心的包紮起來。
“嘶……”
樂無憂忽的輕聲哼唧了一下。嚇得衫兒連忙停住了手,檢視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弄疼了樂無憂。復而瞧見了樂無憂俊俏的眉頭漸漸舒展開,這才又懸著一顆心,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的包紮起來。
“呼。”
終於包紮完畢,衫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細心的為樂無憂蓋好被子,又將暖爐挪到樂無憂的床邊,點上安神的茉莉香。收拾好包紮用的東西,將清心丸放在了床頭,走出了偏殿。
也不知道樂公子……無憂姑娘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自己還是準備些吃的才是。無憂姑娘昏迷了這麼久,醒來一定會覺得餓的。
衫兒一邊想著,一邊匆匆的往膳房方向走過去,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頂上,一個人影飛速的竄了過去。
屋子內格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