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房內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氣,女人冷哼一聲,不耐煩地叫道:“紅羅!快進來給我擦擦身子!”
端著銅盆的女冠頷首步入房內,錢喬香背過身鬆開薄被,只見雪白的肌膚上橫七豎八地印著深紅色的鞭痕。紅羅愣了一下,兩手顫抖地將棉布覆在她的背上。
“啊!畜生!”錢喬香全沒了先前的嬌聲鶯語,惡狠狠地罵道,“沒種和他那個惡毒的娘鬥,就將氣灑在本宮身上!”
紅羅取出一盒半透明的膏藥,細細地抹在主子的背上:“這些年真是苦了娘娘了。”
“哼!”錢喬香痛得不時扭身,“罪魁禍首都是我那個好哥哥,錢喬致你好狠的心啊!為了保得一時太平,將本宮和本宮的幼子送到荊國這群蠻子手裡。其後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又不惜手刃親外甥,逼死親妹妹。真是做盡了豬狗不如的事,現在本宮受盡了那個小畜生的凌辱,為的就是有一天能重登鳳鸞,向你討債!”
原來是兄妹反目,才使得昔日風光無限的淑妃娘娘淪為荊王的玩物。蓋上瓦片,立身望向沉沉的夜幕:血海深仇,從今夜開始清算。
嘴角微揚,縱身跳下,默默地邁入香氣繚繞的寢室。繞開一地碎瓷,靜靜地站在美人塌邊,冷眼看向拔步床里正細細謀劃的主僕倆。
“娘娘真是好手段,那荊王現在三天兩頭前來探望,已經被娘娘迷得七葷八素了。”
“哼,這還只是第一步。”錢喬香得意地抖了抖肩,“紅羅,帕子冷了,換盆熱水去。”
“是~”紅羅低頭答應一聲,轉身端著銅盆,剛要舉步。只見她雙目瞪圓,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隨後兩手一軟,暗色的盆子忽地落地,地面被水染成了暗色,只聽嗡嗡嗡嗡幾聲響,銅盆反扣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終於停止了擺動。
“紅羅,怎麼那麼不小心!”錢喬香掩著被子,不滿地轉頭。突然手指一鬆,被角滑落,保養得當的芙蓉面嚇得煞白。
我眼波流轉,低低笑開:“呵呵呵~”
“是…是…哪來的無恥淫賊!”紅羅驚的口吃,渾身顫抖地擋在主子身前,“我們家觀主可是荊王的寵姬,識相的就…就…快點滾!”
挑著眉,漫不經心地向前跺步。涼涼地看著紅羅邊嚥著口水邊退向床沿,冷冷地瞧著錢喬香驚恐地抱起被子、瑟縮成一團。
眼見紅羅大張嘴巴,想要大叫。我暗中運氣,抬起左手,氣聚中府穴,手掌大開,猛地屈指。四周氣流微變,紅羅驚叫一聲,已長出細紋的頸脖轉眼之間便落入我的掌中。手指微微用力,只見她白皙的臉龐脹得通紅。紅羅無聲地張動嘴巴,雙眉緊鎖,目光抖動。
笑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瞥眼看向面如死灰的錢喬香。她散著長髮,戰戰兢兢地靠著床角,臉嚇得臘渣似的黃:“你…你究竟是何人?”
拖著紅羅,踢著地上的碎瓷,帶著仿若樂音的丁丁聲,悠哉悠哉地步向那個雕花大床。
“你…你…別再靠近了!不然……不然我就要叫了!”錢喬香抖著聲音,憋著淚水,急急地大叫,“來人啊~來……”
不等她叫完第二聲,我便跨步上前,捏緊她的下顎。感覺到紅羅已經放棄了掙扎,我鬆開左手,只聽身後一陣猛咳,紅羅嘭地跌坐到地上。錢喬香看到紅羅沒事,便放心的舒了口氣,鬆開被角,裸著身、風騷露骨地靠向我。怎麼?想用美人計轉移我的注意?
裝作被她的媚態吸引,慢慢俯下身去。奸詐之色在她的眸中一閃而過,我輕輕地鬆開她的下顎,忽然斂容,虛起雙目,撫向腰側。只聽一聲悶哼,笑笑地抬起頭,與近在咫尺的紅羅直直對視。她舉著銅盆,嘴角滑下一股稠液,呆呆地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入腹腔的長劍。我鬆開劍柄,側身繞過紅羅,只聽嚶地一聲,長劍猶如一道白練穿身而過,劍柄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掌心。
“清音繚繞,如聞鳳簫,莫道不銷魂。”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細長的銀劍,劍身歡快地擺動著,發出嚶嚶嗡嗡的鳴聲,似乎在應和著我的言辭。手腕一轉,覆在劍身上的血滴旋轉著向四下飛去,銀色的劍身乾淨的仿若還未開刃。銷魂是一把沒有劍格的軟劍,它是我七歲那年潛入蹊喬洞的冰湖無意中發現的一把利器。
銷魂,仿若是我的半身。
手臂輕轉,將銷魂貼在腹側。它乖巧地纏在我的身上,像極了一條銀色的腰帶。銅盆再次落地,發出刺耳的響聲。我拍了拍衣袍,與紅羅側身而過。只聽身後一聲悶響,錢喬香裸著身子趴在床邊,抖得好似篩糠。
我撩起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