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確實有點費勁兒,畢竟腿還沒好利索。
不得不說,他家這小區夠偏的,後面就是大野地了,一到晚上黑洞洞的,不過環境還算挺好,樓下又有晚市又有小公園兒的,來這兒養老準沒錯。
看來老王是人老心也老了,整日也不知道做什麼,只好來此養老。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問過他的愛好,他最喜歡的就是看春節聯歡晚會和遛鳥。
好像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想到這兒我不禁唏噓,要說人啊,真是一個人一個活法,別老往上看,往下看你會活的很快樂。
別看哥們兒我,二十冒頭了還沒有女朋友,老王八這人二十已經走了一半兒了還終日與毛片為伍呢,和他比,我確實很快樂。
呼,終於到了,我敲了敲門,大喊道:“王大哥開門哪,王大哥,快點兒開門哪。”竟然沒有反應。真是鬱悶,難道他現在耳朵背到了這種程度麼?
於是我氣急敗壞的又拍了拍門:“老王八!趕緊的,你大爺我來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老王一副猥瑣的表情對我笑道:“催催催,瞅你來這點兒,我正蹲坑呢。”
看見了好久沒見的寢室哥們兒,我這心確實很高興,一點拘束都沒有了,不像是在社會,此刻完全的放鬆了下來,便嬉皮笑臉的走了進屋。
他這屋挺小的,一個小閣樓,就自己住,看到這兒不禁又感慨上了,他大爺的,什麼世道,難道剛畢業的小老百姓真的只能住這種屋子麼?
悲劇啊,真是。
老王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大多都是些熟食之類的,我們這些哥們兒也都不講究,畢竟在一起混了三年。彼此都太瞭解對方了,就跟兄弟一般,但即使是如此親密的我倆,坐在桌子邊,在開撮之前,我還是十分警惕的問了問他:“你洗手了麼?”
老王記性確實有點不好,他一拍大腿:“哎,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見他又跑到衛生間洗手去了,我邊從燒鴨上撕下一隻大腿邊唏噓,時間真的是太可怕了,想不到老王真的老了。
其實,老王並沒有老。今年他才二十五歲,他洗完手回來,我倆便再也沒什麼顧慮了,白酒先倒上一杯,一口整進去再說話。
火辣辣的感覺從食道一直走到了胃裡,他大爺的,感覺真好。想不到這幾個月受的窩囊氣,今天和老王喝了頓酒後,竟然沖淡不少。
我們寢室喝酒有個規矩,那就是先來一杯白酒開場,之後再慢慢的喝啤酒,其實這個規矩說起來也挺不好意思的,那時候成天大吃二喝,基本上寢室裡每天都醉,因為我們三一三是有名的流氓寢,不是一路人不進一路門嘛。
可是大家又都不是特別有錢,一路喝下來,到了月底的時候就都傻眼了,溫飽都成了問題,還想喝酒,咋整,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想出的陰招,說開喝之前先乾一杯白酒,這樣再喝啤酒,一混,沒喝多少就醉了。別說,我們這一試,還真挺管用,真省了不少錢。
我記得那上時候,月底是最恐怖的,要是這個月大家玩兒的都很瘋,到最後只剩下了買酒錢,沒有買菜錢,但是也得喝呀,於是我們幾個人就八仙過海,各自想招兒下酒。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和李小強是屬於幹喝型的,一瓶啤酒咕咚咚幾口就下去了,有沒有下酒菜無所謂。可是鮑金龍和王城這倆活寶不行啊,於是鮑金龍就以泡麵的湯下酒,這禽獸簡直有特異功能,在寢室的電腦旁,給他一瓶白酒,一碗泡麵,能喝一整天,啥事兒沒有。
後來王城見這招兒不錯,於是他也想學,就也泡了一袋兒泡麵,先把面吃了,然後用麵湯下酒,可是他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有鮑金龍那般的實力?結果就是第二天跟酒精中毒了似的躺了一整天,徹徹底底的老悲劇。
書歸正傳,我和老王各自消滅了一杯白酒兩瓶啤酒後,就扯開了話匣子,我才知道,原來他現在是在幹家裝,成天跑工地,難怪瘦了還黑了。
老王嘴裡嚼著花生米,和我說:“你說這日子真不抗混,他大爺的,都快一年了,真挺想你們的。”
我拿起一根鴨骨頭邊剔牙邊說:“可不是麼,我後天就回家過年了,你啥時候走?”
老王喝了一口啤酒,和我說:“快了,也就這兩天了,票現在挺不好買吧。”
我心想何止不好買,簡直就是一鍛鍊身體,便點了點頭,問他:“對了,咱那些哥們兒現在都咋樣了,我和鮑龍都沒聯絡上他們,你知道麼?”
老王嘿嘿的笑了笑後,對我說:“別提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