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一場劍客大會啊。”湯昭走過長廊的時候心中已經瞭然。 就像一個鑄劍師第一次鑄劍會辦一場鑄劍大會,一個武者成為劍客,或者說成為有劍客潛力的劍生也會專門辦一場大會,一樣廣邀賓朋來慶祝。 或許在大宗門、大勢力當中不值得大肆慶祝,但這種地方豪族一門出兩個劍客,這麼光宗耀祖的事,怎麼不值得大辦一場呢? 怪不得不年不節的,辦了這麼大一場堂會,還請了這麼多藝人,花費了這麼多錢。 劍客啊…… 就在一年前,這個詞在湯昭心中還有著沉甸甸的重量,現在卻已經如風拂過一般輕飄飄了。 他手下的劍客,曾經有三位數啊。 那叫什麼什麼滿街走來著。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咯。 湯昭心想那麼這場大會主角是小少爺,那才是戲眼,堂會表演就是個背景音,怕是連賓客也無人在意。這樣挺好,那就不會有什麼差錯了。賣賣力氣坐等拿錢就是。 唯一的變數在那小少爺能不能成功成為劍客。雖然他的成功率跟賣藝的沒半文錢關係,但很影響藝人的收入。要是成了,主家當然高興,賞錢翻倍都是小事,要是沒成,那可是大大的晦氣,不把人轟出去都算好了。 應該能成吧? 若沒有九成把握,怎麼好叫這麼多人來看呢?狂傲如薛閒雲,也是鑄劍十拿九穩才叫弟子舉辦鑄劍大會的。這種大戶人家既然好面子,就不會想當眾打臉現世吧。 劍客誕生也是好事,天魔壓頂,人間總是需要源源不斷的新血的。 湯昭這麼想,繼續去尋找堂會的戲臺。 要說這車府還是不小的,院落迴廊曲曲折折,觀之不盡,又有樹木花草,景緻不錯。 但若說管理可就混亂了。車家雖有不少家僕,但顯然沒有應付這麼多賓客的經驗,再加上車老爺為了給小兒子造勢,開啟大門廣納來賓,只要是體面人隨便帶點賀儀就可以進來的喝酒。因此今日高朋滿座,來客數量明顯遠超過他們的接待能力。哪怕是那鎮守使公器私用,叫了不少檢地司人幫著維持秩序依舊不夠。最明顯的就是各個院落人來人往,生人亂竄,無人去引導制止。 看這樣子,宴席結束後車府少點什麼東西那真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辦大會不是那麼簡單的。 但對於湯昭的好處就是,他可以在宅院裡隨便走走不引人矚目。 也不是全不引人…… “啊,湯兄……” 嗯,誰認識我? 這個稱呼,不是隋家班的人啊? 湯昭瞬間轉過念頭,回頭一看,就見背後站著個眉目俊朗的年輕人。 熟悉,又不是那麼熟。 好在湯昭的記性還不錯,道:“嶽來兄?” 這位年輕人就是和他一起參加驚蟄山莊大會又一起上了白玉京的嶽來。 從白玉京下來,湯昭就和他分別了,記得他回了幽州自家宗門…… 哦,這裡就是幽州啊。 畢竟也是熟人,重逢也算喜事,湯昭笑道:“嶽兄別來無恙?你也來見證這小少爺成劍客了?” 嶽來笑道:“順便而已。這車少爺是我一個同門,他有這個機緣就給我們這幾個相熟的弟子都發了信,我正在左近做宗門任務,想著能白吃一頓有什麼不好?因此來了,倒是您,您怎麼來幽州了?” 他對湯昭十分尊敬,一來是被湯昭救過命,二來也見過湯昭的強大,對他很是敬畏,又想要拉近關係,笑道:“您既然來幽州,怎麼不聯絡我?我也算個地頭蛇,陪著您轉一轉,吃口特色小吃,逛逛風景,又省您很多麻煩。” 這是純粹的客氣話,兩人連聯絡方式都沒有,哪兒找你去? 湯昭笑道:“我是真的巧了,我聽說有幾個朋友在此,所以才上門。” 嶽來道:“您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就是車家的朋友。走,咱們一起去找。” 他這麼熱情,湯昭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正好問道:“堂會的戲臺在哪裡唱?” 嶽來道:“哪一臺?這裡面搭了六個戲臺子,有大戲,有鼓曲,有雜耍手彩,想看哪一臺都可以。” 湯昭道:“那就鼓曲。” 隋家班的角兒是唱鼓曲的。 嶽來道:“我來的時候前頭的大戲臺正請上一個唱鼓曲的,唱的好,長得也俊,叫好的很多。” 湯昭笑道:“很可能就是,那帶我那裡看看。” 雖然都是賓客,都上桌吃酒,但並不是每個賓客都配在正廳的。甚至前院都不一定。 前院正堂加左右堂也不過擺了八桌酒,宴席豐盛名貴,客人也個個有頭有臉。 嶽來是雁雲劍派的人,出身不錯,自然能在正廳,不過不是主桌。 他桌上大多是和他身份相似的人,又有小少爺車羽相陪。他很開朗的介紹道:“各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雲州的……” 正說著,他看到湯昭已經轉頭看向臺上。 正廳對面就是戲臺,唱大戲也行,表演個曲藝也行,此時正有一個女子在臺上唱大鼓書,一個老頭給他拉弦兒。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給她打板。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