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府後門。 湯昭抱著,緩聲道:“車鎮守,臨別的話我就不說了,雲州再見。我先帶阿雲回下處,煩請你告訴隋家班他們一下。” 他當然也可以回到大廳去,但回去再見隋家班的人,大家便要相認了,到時候必有一番悲喜,這等真正的情感原不必暴漏給眾人看,他又不是演員,沒的在聚光燈過這個癮。 車林不管明不明白湯昭的理由,但這等小事也不可能反對,道:“好的,我告訴他們。咱們雲州再見。我有好久沒有出過幽州,當鎮守使當慣了,確實很難有思考的機會。但願下次再見時我會想清楚……” 話音未落,湯昭驟然回頭,眉頭皺了起來。 車林愣了一下,緊接著也察覺到了遠處湧來一絲絲陰氣,因為距離太遠感應不清晰,但心已經往下一沉,腰間一塊牌子閃了一閃。 他臉色驟變,道:“陰禍?” 摘下腰牌,他仔細看上面的浮雕,然後抬頭看太陽,辨認方向。 湯昭正在他旁邊,斜眼看到了那牌子正面是檢地司的腰牌,背面卻是個類似於羅盤的方向指標。現在上面西南方正有一抹紅色,彷彿一滴血跡。 西南方,和湯昭感應突然出現的陰氣方向相同。那牌子應該是用來指引陰禍方位的。 這個令牌還挺方便,能時時顯示陰禍發生的方位,各地檢地司的裝置都是自州配發的,雲州就沒有這個。但以湯昭的知識來判斷,別說推測,就是能實時監測一郡、一縣之地所有陰禍的法器肯定做不到這麼小,應該是在他們總部有一個巨大的法器,這令牌只是接收裝置。 湯昭看到此情景,道:“既然你有公事,我就先走了。” 他其實也是檢地司,但畢竟不是同州,也插不到人家的序列去。 不過他是不打算袖手旁觀的,只是要等車林出發後在後面跟隨,以防意外。 車林抱歉的笑了笑,道:“確實公事來的緊。竟然臨時監測到了陰氣,而且是魔窟級別的。陰氣既然都出現了,魔窟一天半日就到,這真是意外。這回莫說我,連弟兄們也沒了假期了。閣下先走吧,不用擔心那幾位親朋,我父親也不會怠慢了他們。”說罷要走。 湯昭突然道:“等等,你說是臨時監測到的,這個魔窟你們沒有早早備案嗎?” 陰氣雖然是現在才監測到的,但一般魔窟來臨之前都有徵兆,檢地司早該發現,縱然摸不到準確時間,也該先圈好地點,提前一個月做好準備也不算早。 車林有些凝重道:“確實是個意外。雖然陰禍常有突發,魔窟還都在掌控之內的。今日有災禍……”他覺得沒時間廢話了,再度要走。 這時湯昭道:“我也去。” 車林愕然回首,“啊?”了一聲。 一瞬間,車林覺得湯昭在沒事找事,對他的評價都要降低了。 他咬牙道:“閣下,我很尊重您,這要是江湖事,哪怕是我的私事,我也定邀請您同去,可是這是公事。檢地司辦事,外人不方便跟隨。” 湯昭道:“私事我可無意窺探。公事才要去。這魔窟不同尋常,降臨的地點也不同尋常,那個方向——”他指了指西南,“五十里外,正是雲州邊境。魔窟,就在雲州和幽州邊境,你趕過去的時候,大概雲州也有人過去了。兩州共同辦案。” 車林只覺得頭大,他的方向牌不能準確指示距離,感應陰氣也不太清晰,他也才知道這回陰禍居然在兩州邊界。 邊界……聯合辦案? 州與州聯合辦案,這種麻煩事誰辦誰知道。 尤其雲州,和幽州各方面格格不入,雙方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雖然現在還不是仇敵,但要互相配合,可是十分為難。 然而…… “和雲州辦案,那也是檢地司自己的事,閣下為什麼要跟去?” 湯昭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介紹過嗎?咱們是同行,我也是檢地司的。雲州檢地司湯昭,當與車鎮守使會同辦案。” 不過比你官大一點罷了。 大堂上。 “隋爺,來,我再敬您一杯。”車老太爺熱情舉杯。 隋大海強撐著笑道:“這太客氣了。小老兒怎麼擔當的起呢?我來,您隨意。”說罷又喝一杯。 在他身邊,隋風、喬雙蓮、長秋他們幾個一溜坐下。 就在片刻之前,他們還在舞臺上,被排列審視,主人家隨時有可能看他們某個人像賊,就著家丁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把他們拖走扒光了搜查,但現在包括車老太爺在內,車家老老小小都在下面陪坐,請隋大海坐首座,蓮花班的人個個上座,輪著給敬酒佈菜。 此時廳上的宴席應名是重開了,但其實氣氛彆彆扭扭,十停裡倒有八停人在偷看這頭一桌,只有個別饕餮之輩還在大嚼。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剛剛那驚鴻一瞥的強者。 湯昭沒有表明他和隋家班的關係,但他剛剛在後臺和隋老頭見面又沒有揹著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車家的家丁也看著,如何瞞得住?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