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那人說降龍莊園人都死了,幸祿心中一沉,心想:怎麼降龍莊園也內訌了?不應該啊。他們總管運氣還不如我嗎? 比起降龍莊園主管,他自己才比較像一上來就被砍死的倒黴鬼。 不管如何,他喝道:“縱然裡面有死人,肯定也有活人,只不過活人先離開而已,不是說這裡就沒主了。你怎麼知道拿的東西是死人的?就不能是活人留下的嗎?狡辯,總之你今日必死,正好殺你祭旗。” 那賊忙道:“他們全都死了,一個活人都沒有!降龍莊園的劍客劍奴都死光了。” 幸祿心中一寒,脫口道:“胡說八道。怎麼會都死了?” 哪有同歸於盡到一個不剩的? 那賊知道不能賣關子,忙竹筒倒豆子一般道:“我聽說啊,他們降龍莊園不是在山上發生了叛亂了嗎?降龍主匆忙上山平亂,他覺得劍奴都不可靠,恐他們又在山下生事,臨走時就把劍奴劍客全殺光了。他們還趟在院子裡呢,都沒收屍呢。我進去的時候看到了,那一地血……我就想人都沒了,東西可惜了,不如帶走……” 他這邊說著,伏虎莊園有劍客推開了大門。一股血腥味混著屍臭味撲面而來。 在罔兩山生活這麼久,幸祿絕不能說見不得血,但聞到這麼濃厚的血腥味,再想想那人說的話,不由一陣陣嘔心。 那賊指指點點道:“他們都在後面那個院子裡,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吧。大的是劍客,小的是劍奴。集中在一起被殺的……” 幸祿揮了揮手,無力道:“把……門關上。” 他本心是想相識一場,應該給自己的熟人收屍的,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時候,現在正是做大事的時候,要趕去大旗下集合,錯過了可能下場和降龍莊園的眾人一樣了。 他咬牙道:“我們走。這個賊……給我鎖進院子裡,叫他給他們收屍。他若不收,等我回來也把他也變成屍首。” 他說是這麼說,但那賊也是劍客,鎖是鎖不住的,等自己人一走他肯定跑路。本來罔兩山莊園中也有鎮壓劍客的元枷,一戴上劍元全失與普通人無異,是莊園主們拿來懲罰劍客的。但一則他手邊沒有,二則他如今也不想給劍客戴這些。於是就這麼糊里糊塗的算了。 人都死了,東西又算什麼? 從降龍宅院離開,幸祿腸胃翻滾,但背脊和腰都挺直了,從畏畏縮縮變得理直氣壯,雙目正視前方,心中一個念頭漸漸清晰起來: 參加這次反抗,是對的! 一行人離開街道,往城外行去,越走同路的人越多。 眼見快到城門,就見道旁一處宅邸前圍著很多人,一眼看過去都是白髮劍客,人聲譁動。 幸祿先以為是這裡就是幕後主使所在,正在召集人開會動員,但緊接著發現不是:那些人聲勢越來越大,漸漸有群情洶洶之意,似在與宅中人對峙。 他覺得此事不尋常,恐阻礙自己等人成事,示意幸旺去問問。 幸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道:“是一家不肯參加舉事的莊園。別的莊園或多或少都出了人,他們閉門不出,一個也不出來。很多人不滿意,就把他們圍起來了。” 幸祿心中咯噔一下,道:“不是裡面人也死絕了吧?” 幸旺搖頭道:“不是。裡面有人,現在門口就有兩個看門的,還和外面人互罵來著。本來只有一部分人看他們不爽,還有人勸解別節外生枝。但他們的人出來擋門,張口就是:‘犯上作亂痴心妄想的賤種’,把大夥都激怒了,因此人越圍越多,現在要打起來了。” 幸祿如今站穩了立場,聽到此話不由得氣往上衝,罵道:“什麼東西?走狗也這麼囂張?他們難道沒有白頭髮,是天生的貴種不成?” 伏虎莊園的人也罵聲不絕,幸祿還算理智,很快就道:“不要理他們。咱們先去金色旗下集合,等人到齊了一起做大事,到時候那些莊園主都平了,這等跳樑小醜算個屁!” 眾人答應了一聲,伏虎莊園隊伍繼續啟程,幸祿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這是哪個莊園來著?” 幸旺道:“暗星莊園。” 這邊廂,暗星莊園門口人潮洶湧,已經摩擦出了濃濃的火藥味兒。 外面一圈幾十個劍客不少已經拔劍出鞘,對著大門喝罵。而門口站著兩個白髮劍客,像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目光睥睨,巋然不動。 只聽空氣中瀰漫著各種破口大罵: “走狗!” “狗腿子!” “狗仗人勢!” “狗……” 一聲聲狗型激罵中,也有人勸道:“行啦,兄弟,我知道是你主人現在在家,下了命令,你不敢違抗,只能捨命堵門。然而你看到了,我們這麼多人,你們只兩個,這不是螳臂當車?白白賠上性命可不值。如今天時在我們,奴隸主註定沒有好下場。你不妨讓開假裝受傷,我們進去把你主人亂刃分屍,你獲得了自由,豈不大好?”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