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要追上去嗎?” 湯昭看著遠方的天空,即使以他的眼力,看那個抱著人頭的腔子也只在視線的盡頭剩下一個芝麻大小黑點。 那怪物逃得太快了,再不追真的追不上了。 “算了吧。一是追不上,二是追上了也不知面對的是什麼,咱們也是強弩之末了,無需冒險。”回答他的是池副使,雖然累的氣喘吁吁,但狀態比刑極還好點,刑極窩在狴犴的肚皮上,雙目微闔,也不知緩過來沒有。 此時他們三人加上週承志已經一起跑出了死亡森林,正在正常山林中的一處溪水畔休息,還能遠遠地能看到剛剛那片戰場。 三人狀態都是一般,湯昭好一點兒,池副使一身煙熏火燎,刑極還是萎靡不振,但大家都沒受傷,這是大幸事。 湯昭沉吟道:“雖然發生了離奇的事,但我覺得那個老頭確實死了。” 池副使點頭。 雖然斷頭之後的動作嚇人,可是那更像是一種絕望掙扎,死亡不可逆轉。就像眼前這片森林,雖然還在發狂,但的的確確正在凋零。 如果說被森林大火席捲的外圍森林的死亡一時半會兒還不明顯,那棵最顯眼的參天大樹的衰敗卻已如大廈將傾。周圍的枝葉先一步枯萎、飄落,粗壯的虯枝腐朽、斷裂,樹皮也如牆皮一般開裂、剝落,眼看最後一步粗大而高不可攀的大樹隨時要轟然倒塌。 這種大樹飛快的死亡,說明支援它的力量來源已經死了,它已經是無根之木了。 這時,刑極虛弱的開口道:“阿昭說的沒錯。他已經死了。但他的劍意應該是生命力那一掛的,很是邪門。生命力源源不絕,能支撐沒頭的身子活動一段時間。就像有的王八或者蟑螂,明明腦袋沒了,還能掙扎一段時間。但是早晚要死。回去直接向君侯如實稟報就是。這麼點時間他跑不出雲州,屍體能搜得到。若有人搶先給他收屍,反而能暴露更多龜寇。” 湯昭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現在他去哪兒了呢?” 池副使沉吟道:“反正他都沒腦袋了,大概是不會思考了吧?應該是橫衝直撞跑到哪兒算哪兒了?” “又或者是,他還有什麼執念,在死之前本能的要去做呢?比如說要見什麼人?雖然見不到,但死也要死在那人身邊?” 三人憑空猜自然是猜不出來的,池副使突然想起旁邊周承志,問道:“你知道那老傢伙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周承志本來如泥塑木偶一般呆呆不動,這時突然咧嘴,露出森森白牙,雙眼中充滿血絲,道:“我不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麼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裡可以下載 .yeguoyuedu 】 池副使也不生氣,道:“是我多餘問你了,你歇著吧。” 周承志頓了一下,目中血色更濃,道:“我也想知道他還有沒有親朋好友?有的話我一定親手斬盡殺絕,叫他死不瞑目。” 湯昭和池副使對視了一眼,都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恨。 可以說,從見到滿樹大花的那刻起,周承志就不是鐵桿龜寇了。將來甚至有爭取的餘地。 當然,這不是說現在就要爭取他,他現在恨上了盛無冰,不代表他不恨檢地司,多年來的執念非同小可,怎能一時三刻扭轉?就是將來有放下仇恨的那一日,也不是現在,不妨徐徐圖之。現在說的太多、太急切,說不定有反效果。 不過也不能太慢了,慢了很多情報就不值錢了。 湯昭又對刑極道:“那位成王在我這裡,收押了,活著。他還挺老實的,不知是不是假裝。” 刑極繼續閉目養神,道:“可以。三人一死兩俘虜,這個成績很好了。回去覆命。” 三人收拾一下,打掃戰場。眼看著那詭異的樹木盡皆枯死,便一起滅了火,又檢查了周遭沒有遺漏的敵人和火源,方帶上收穫一起回程。 這一場龜寇襲擊琢玉山莊的戰鬥,歷時數日,鏖戰幾番,此時方告一段落。 數百里外。 九皋山餘脈,接近靈州一側。 一個年輕人正在對著溪水自照。 此時她正拆散發髻,任由一頭青絲自然的垂下,在水中自照,但見眉目如畫,容光勝雪,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 對溪自視片刻,她搖了搖頭,輕聲道:“還不是回家的時候。”說罷用手掬水洗臉,以手為梳,梳順了長髮,上挽成了男子髮髻。 這女孩兒,正是從琢玉山莊出來的裴守靜。 她自從被刑極發配出去,一頭撞進龜寇裡,已經三年多沒有回家了。雖然家族也甚無趣,但終究有親人在,多年不歸,很是想念。 可是她現在不敢回去。 雖然借琢玉山莊之力,從龜寇這種反賊組織中悄然脫身,但她不能保證絕無後患。龜寇的勢力之大,她是知道的。而她又在龜寇中擔任要職數年,見過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雖然都不知道她出身來歷,但若是回家之後,在大街上碰到了哪個熟人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