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吧?” 這不是湯昭和江神逸喊得,但兩人的臉色也不好。 座次表高懸,底下眾人圍觀,譁然之聲不絕於耳。 仲春新符榜記錄年輕一輩的出色弟子,上面一共沒幾個人,都是幾大勢力的代表。符劍師又不是武者,不常常爭來鬥去分個勝負,原本也不太好排位,符會倒有些切磋專案,但屆都換一批新人,上一屆的成績便作廢了。要是符會之後排位還能有個依據,現在排位基本上就是出身勢力。 現在榜上排名第一是歐冶氏的公子。這沒什麼可說的,歐冶氏是天下鑄劍之祖,自古劍時代便鑄出無數名劍,誰也越不過他們去。 第二位是龍淵的鞠天璇,是他們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龍淵排榜一點兒也不客氣,禮貌的拍了歐冶公子之後就是自家人了。 第三名是倚天閣的吳雲飛,第四是莫幹峰的楚山俠,第五是北海元極宮的小光王……種種名號,湯昭等也有所耳聞,都是各門各派當世驕子,別管是真驕子假驕子,反正榜單上都是他們這些名家弟子互相排,也不拉其他小輩弟子做墊背,那排就排唄。 但後面那個座次表就不好玩了。 以這上面的顯示,那宴會分三個區域,一正兩副,正區為天,左區為地,右區為人。每個區之間都是天壤之別。天區寬敞華麗,一座一席,人區寒酸無比,狹窄如倉庫,擁擠如醬菜疙瘩。 天區自然是那些大家勢力,也就七家,地區是十餘家一二流勢力,剩下所有人都塞進人區。名字列得密密麻麻,看都看不清。 湯昭還沒看,就知道自家必在人區,也覺得尚可接受,然而在人區,琢玉山莊的名字也列在最後幾排,位置更在最角落,遠離旁人,簡直像是加桌。 一百零八泉……不必說,反正是剛成立的,根本沒人知道,最後一排找去。 湯昭擠在人群裡,就聽得人群中不斷有人叫道:“不公平,不公平!這太瞧不起人了,我們鴻雁書院幾百年的底蘊,連個地區也混不上嗎?” 江神逸也跟著和聲道:“不公平,這不是欺負人麼?” 湯昭在旁勸解道:“我覺得其中還有變動,龍淵這樣高調,把氣氛都哄起來了,那必然有心辦一場成功的大會,肯定不是奔著欺負小勢力去的……我呸,這也太不公平了!” 在人群裡,大家一起越想越氣,各種叫嚷。湯昭跟著起鬨幾句,終究覺得不是事兒,把江神逸他們拉出來,強壓住不爽的情緒,道:“咱們先進城看看,看他們有什麼佈置。” 如果這城門口排的座次表只是一個起點,是為了後續一系列佈設開路,那麼城中必有其他佈置。 江神逸切齒道:“我知道,這很可能是龍淵的計策,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先把咱們氣勾起來,再提出其他方法,刺激咱們力爭上游。可是……好他麼討厭!他要是皇帝老兒,有生殺予奪之權,又能給大家升官發財,大家也就忍了。他一個東道而已,就一個排座位,也拿著雞毛當令箭,煩不死他們!” 車莎憂慮道:“倘若沒有佈置,龍淵就是要藉著這次大會給大家劃分檔次呢?” 湯昭道:“那就真的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劃分檔次的事,是一門一戶就能定的嗎?龍淵要是那麼愚蠢,大家自然會告訴他們,時代變了,他們已經不算哪根兒蔥了。” 白城之內,氣氛很是熱烈。街道上、屋頂上彩旗飄揚,各色旗幟卻不再寫諸勢力的名字,而是畫著龍的圖形,並非是全龍,而是龍角、龍爪、龍尾之類的圖案。白城已經處處是龍淵的印記。 除了龍的印記,城中最多的事蓮池裡的特產。店鋪裡多賣蓮子、藕、河鮮之類。招牌畫著蓮花圖形,高樓掛著蓮花燈,路上到處可見有抱著荷花的少女還有提著魚簍,扛著魚竿的釣魚佬。 四人大略轉了一圈,分頭去探查線索。路上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不少。顯然符劍師裡有的是聰明人。 只有頭腦敏銳的弟子才會有意識的來尋找線索,愚鈍者最多在外面叫喊“不公平”罷了。 “兄臺,不知你這魚竿哪裡來的?”在街上觀察了一會兒,湯昭終於出擊,攔住了一個扛著釣竿的高個子年輕人。 那年輕人聞言毫不意外,平靜問道:“怎麼?仁兄也喜歡釣魚?” 湯昭道:“不曾釣過。不過我有一顆明珠,不小心掉落池塘。若不早日釣起,讓它與泥淖中魚目混同,豈不使明珠蒙塵?” 那年輕人露出笑容,道:“周圍店鋪也有賣釣竿的,你為何不去買,反而獨獨來問我呢?” 湯昭心想:因為你扛著釣竿在街上來來回回走了三遍了,真的想不注意你都難。卻微笑著一捋對方遊蕩在外的魚線,道:“閣下的魚鉤是直的,難道不是願者上鉤嗎?” 年輕人哈哈大笑。 -- 湯昭正要叫上幾個同伴,江神逸已經跑來,道:“有線索了!” 原來他也有所發現。畢竟白城是個小城,街上奇怪的人也太多了。只憑找線索一道關卡,恐怕刷不下幾個人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