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中紅燭高照,新娘子披著蓋頭坐在床上。 那三當家挑簾子進了門,一眼看見床上坐著的姑娘身姿苗條,似是個佳人,忍不住滿心火熱,色膽更大,笑嘻嘻道:“小娘子,你家相公來了?” 那女子沒掀開蓋頭,低聲道:“誰來了?” 那三當家笑道:“你親親老公來了!” 說罷兩隻大手一個當胸摸去,另一個一把扯下那女子面上蓋頭。 蓋頭一掀,露出新娘容貌,只見面板微黑,五官頗美,雖不算絕色,可也比得上大當家當年的壓寨夫人了,不由得滿心歡喜,叫道:“美人兒,來親個嘴兒——” 正要撲過去,突然覺得心頭一冷,也算他多年習武,甚是機警,憑感覺往旁邊一閃,一道白刃擦著肋骨划過去,在他肋上劃了一道大口子。 他捂住傷口,瞪大了眼,就見那新娘子跳將起來,手中持刀,罵道:“你他麼是誰?來佔老孃的便宜?” 那三當家捂住傷口,罵道:“潑婦,到底是姓桑的女人,敢來戲弄你老公。還不給我躺下。”言語之中竟並不怎麼生氣,反而一腔色心不改,也不怕眼前一口鋼刀,錯身邁步,一拳打來。 這一拳勢大力沉,那女子不敢硬接,一蹬床鋪跳下來,橫刀來砍。 三當家是雞籠山三當家,大當家不說,二當家是謀主,他就是山上第二個能打的,天生神力,由外至內練出一身內力,在俠客級別中也算出色的,拳法更不俗,若論硬實力,桑家梁有奇遇加身,也得和他拆到二十招以外。 那女子雖然刀法精妙,身法也輕盈,但力量不如對方,且戰且退,從地上又退回床上,一伸手把床上的帳子扯下來擋住。 區區紗帳當然擋不住三當家,反而能若隱若現看見她縮在被子後面,更添曼妙。這三當家也真是色令智昏,肋骨上還滋滋滲血,臉上滿是淫-笑,叫道:“美人兒,你上的好床——”說罷一撲,半邊身子撲上床。 突然只聽嘩啦,床上四面八方湧出無數麻繩,彷彿活蛇一般,碰上他自動纏繞,霎時間纏得跟粽子似的。那三當家哪裡見過這個,懵然中被繩子吊起,不上不下吊在床上。 那女子跳下床來,三把兩把把外頭的紅衣扯掉,道:“果然是銀賊,調戲你姑奶奶,老孃先閹了你。” 那三當家這時也顧不得色意了,大叫道:“來人吶,來人吶——” 那女子冷笑道:“你叫啊,叫破嗓子也沒人理你。” 那三當家叫了幾聲,外頭寂靜無人,不由得當真慌了,心想:壞了,難道我的嘍囉們也沒了?是姓桑的發現了嗎? 就聽外頭有人道:“師妹,還好嗎?” 那女子道:“還好。這惡賊武功可以,我正面拿不下,把他誆進了陷阱用術器捆住的。你那裡呢。” 那人道:“沒什麼硬手,都殺了。” 那三當家打了個冷戰,此時他再渾也知道這不是桑家姑娘了,叫道:“你們是誰,道上的老合嗎?道上的規矩,見者有份……” 他想剛剛那女人潑辣的過了分,很像道上的那些母夜叉,多半也是同行,便換了黑話。 那女子罵道:“你敢誣我的名譽?!聽好了,姑娘是涼州——” 三當家還沒聽清是涼州是什麼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車莎還沒說完,見烏孫童已經上前把惡賊打暈,搖頭道:“還沒叫這廝知道我的名字呢。沒殺了他吧?” 烏孫童沉聲道:“先打暈了,一會兒還有話問他。是我們問他,他不配問我們,也不配知道咱們姓名。桑姑娘呢?” 車莎開啟旁邊的衣櫃,只見一女孩兒站在櫃子裡,正捂著嘴,道:“我本來要她先去外面躲一躲,但又怕她遇上漏網的賊,這是通了匪的村子,誰知道誰可信?還是留在身邊好。” 烏孫童道:“這樣做很對。外頭的嘍囉都收拾了,我來審這個賊,你還帶著這姑娘,最後保著她交到她哥哥手裡離開這村子才罷。” 車莎答應一聲,烏孫童提刀抓住三當家就去了。車莎將桑姑娘扶出來,道:“好啦,沒事了,你哥哥在前院有咱們大哥保護,也自萬無一失。” 桑姑娘點點頭,又流下淚來。 前院滿地狼藉,湯昭掀了桌子,先把大門鎖了,再把院子裡的人一一制住。此時一般的賓客都走光了,能留在院子裡的,全是知情人。 戰鬥沒什麼可說的,胡莊頭不過就是個莊頭,在自己莊子裡還有點閒錢,連護院也僱不起,最多有兩三個強壯莊丁罷了。湯昭一發動,他們就全躺下了。湯昭連著胡莊頭的妻兒在內一起拿了,總歸不過七八個人。還沒有烏孫童和小嘍囉大戰激烈。 戰鬥之後,桑家梁才反應過來,坐在桌邊兀自難受——他自己倒沒什麼,想到妹子一腔喜歡餵了狗,想到五樹堡險遭大災,又是後怕又是憤怒。 湯昭問明瞭胡老頭的知情人,確實只有莊子裡幾個,並無漏網之魚,問桑家梁要如何處置?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