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偌大一個金鼎樓,被一把鐮刀豎著劈著兩半。 這一刀從地基劈到屋頂,最後到達天台。 從刀口來看,那鐮刀不是從天而降的,而是從地下暴起,一直劈到樓上,鐮刀鋒利而巨大,所過之處,無不應聲而斷。因為太過鋒利,鐮刀過後,那做金鼎樓竟然還在原地,保持裂開的狀態,彷彿被拆開的積木,遠遠看去像某種奇觀。 皇帝在高空看著這一切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此時正浮在空中,被一個老太太用單手抓著,好像一個掛墜一樣掛在空中。 就在剛剛被襲擊的一瞬間,他眼前閃過一道光,被陽光晃得眨了一下眼睛,下一刻就已經到了數百丈的高空,這挪移的時間連睜眼閉眼的時間都不夠。皇帝現在想起來還是蒙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他只知道,那鐮刀的到口在他腳下,如果他留在原地,那就應該和樓一起變成兩片了。 “荀卿……”皇帝驚魂未定,啞著嗓子道:“虧你……” 高遠侯盯著金鼎樓,神色肅然,道:“剛剛是我的責任。我應該時刻觀察周圍的情況的。畢竟比起國師,你才是最大的破綻。” 國師的力量在那裡擺著,如今也只是轉移,無論什麼時候也不好對付。但是之前的國師是全方位的強大,作為資深劍只和一個真正的劍仙一般無二,但皇帝奪走了他的力量之後,只能把國師的力量凝聚在一個道具裡,那國師的力量其實就沒有主人了,任何人奪走就可以使用。 當然按照皇室的規則,這份力量並不是誰都能用,行天璽本身就是為皇室量身打造的重寶,只有最合法的正統的執政者才能動用。之前是太后和皇帝,現在只有皇帝才能動用。若沒有這個條件,皇帝也不會信心滿滿的執行這個計劃,不怕給他人做嫁衣。 但是沒關係,這就是像太祖庇佑靈光一樣,有皇帝認皇帝,沒有皇帝認的人就多了,只要皇帝死了就行。 這種情況早該想到的。 高遠侯有些後悔,皇帝不懂,她應該想到的,可以她沒有實時觀察的周遭,差點讓對方得手。 可見,就算有了明見萬里的眼睛,也不是誰都能用好的。 皇帝急道:“他們的目標是朕躬?那朕要怎麼辦?要……” 他往那金鼎樓殘樓看了一眼,又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京城。 高遠侯盯著鐮刀,道:“我有上中下三策……” 皇帝真急了,怒道:“這時候你還搞這一套?上策是反悔嗎?中策是什麼?” 高遠侯道:“中策是反悔。反悔的話從國師的力量鎮住紫金山開始,那些天魔無法入侵,不過敵人還在,只是由明轉暗。沒有辦法追蹤、消滅他們,幕後黑手也還沒登場,沒有情報,等著他們下一次攻擊我們再尋機對抗。下策,我送你回去,你別管這邊了。陛下是天子,坐鎮京城最少有個穩定人心的作用。其他人沒有能代替你的人,你在皇宮裡待著,用國師的力量團團保護在周圍,應該沒人能強殺了你。” 皇帝略一思索,道:“上策呢?” 高遠侯道:“去戰鬥。” 皇帝“啊?”了一聲,指了指自己。 高遠侯聲音鎮定如平湖,道:“陛下,就像你答應的那樣去戰鬥。力量在你手裡,如果你這次逃避,以後更沒有機會戰鬥。再強大的力量你不去動用它也不是你的。只有你握住這份力量戰鬥,殺死敵人,不但獲得了安全,而且也徹底獲得了力量。” 皇帝臉色發白,呼吸粗重。 高遠侯繼續道:“人君唯優與不敏則不可。優則亡眾,不敏不及事。我相信陛下有人君的潛質,聰明而勤奮,也展現過果決。然此時正是見真顏色的時候。在政治鬥爭中的果決不過能殺害對手乃至無辜的人,面對敵人的果決卻能保護子民和江山。你可是說過你的目標是保護他們。難道陛下之前的果決只是表象,骨子裡仍是幹大事而惜身的庸才嗎?” 皇帝吐出一口氣,道:“朕一身干係社稷……” 高遠侯側過頭。 皇帝繼續道:“豈能棄社稷於不顧呢?荀卿,你教教朕,該如何去戰鬥?” 高遠侯微微一笑,道:“陛下,您還記得國師是如何戰鬥的嗎?” 皇帝稍作回憶,搖了搖頭,道:“我沒見過他真正戰鬥。” 高遠侯嘆了口氣,道:“看來是沒有捷徑了。那麼就像一個劍客,一個劍俠那樣戰鬥吧。用最強的劍法……” 她用最簡練,最精準的言語簡單的將劍客、劍俠與劍仙的思路交代一番,皇帝邊聽邊想,有些所得,但仍覺得沒有把握,但又說不出退縮的話,不由得緊緊握住行天璽,手心出汗。 最後,高遠侯道:“陛下,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尚還年幼,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卻還肩負著一縣安危百姓的安危,所以當時我也只好莽了上去,僥倖贏了,才一步步走到今日,這都是第一次努力拼搏獲取勝利帶給我的勇氣。過了那一關之後,就沒什麼可阻擋我的了。今天陛下也是第一次上戰場,肩負的卻是人間萬民與社稷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