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最後粉墨登場的傢伙會用這樣的方式。 不是從天上來,也不是從地上來,而是從……人中來! 一個劍俠幾乎用自爆的方式,開啟了一道通路,這應該是某種詭異的劍法,以獨特的規則繞過了天地之間的限制,接引了某個不該進來的存在進入。 也虧了竟然有一個劍俠竟然願意犧牲性命做這種事!還是一個純粹的人類劍俠! 魔教,這絕對是魔教! 稍微有些見識的人心裡都閃過這個想法:只有那些在魔教中都算腦子不正常的狂教徒才會做這種事。 而最後閃亮登場的是…… 一個矮個子。 似乎是人。 夜色中,他的身形十分模糊,只看見身軀又矮又瘦,卻有些駝背,頭上戴了個斗笠,就好像剛剛那個自爆的老頭子扔上天的斗笠又掉了下來,給他戴上了。 或許是因為斗笠遮掩,或許是因為夜色濃重,或許是那人本身的古怪,除了一個矮駝背的輪廓,再也看不清他的細節,好像站在真實與虛幻之間,存在又不存在。 在上方,皇帝看到了這個人,心中只覺得古怪。此時他已經漸漸掌握了手中的力量,自然而然學會了一些使用力量的方法,比如依靠精神外放,甄別對手的強弱。 他分明察覺到眼前這個人不是很強大,似乎還沒有剛剛自爆那個老頭實力強大。 但是,皇帝沒有敢小看他,因為他確實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他好像蒙著一層偽裝,這層偽裝不是紗,不是面具,也不是任何具體的實在的遮擋物,它好像就是概念上的“偽裝”,因為有這一層偽裝,所以從根本上絕對不會被看透。 反正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沒有把握的,都要保持謹慎,皇帝在深宮呆了這麼多年,謹慎二字肯定是學會了的。所以他把盡情咆哮的雷電一點點收了回來,也不再可以維持真龍的樣子,就像一層層的甲冑包裹在四周,卻還留下一般常常的雷刃,作為進攻。 而頭頂上,高遠侯的神色更為鄭重,輕輕摸了一下耳朵,對著空氣說道:“準備轉移——” 第四個字剛剛出口,就見那矮小身形輕輕動了一下,手往前伸,做出一個動作。這個動作不像是打拳出招,也不像是取物,而像是…… 鋤地?! 這個動作一座,瞬間天地變換,眾人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變化。 以此同時,有人從半截金鼎樓上跳出,依稀披著一襲披風,長劍高舉,全力揮出,喝道: “劍法——連坐發配!” 劍法狂卷之處,幾乎卷盡了樓前一片空地,空地中原有暫且被分割開等待疏散的百姓,因為參拜皇帝滯留了不少,還有包括羽林衛在內也有幾百人,聚在一起也算烏壓壓一片,卻正好在劍法籠罩之內,劍法一落,霎時間斗轉星移,變成一塊白地。 然而下一刻,白地變綠。 無數青草從空場中拔地而起,霎時間填滿了整個紫金山山腳,無論是空地、花燈、樓閣、欄杆、山石,全部在一瞬間埋沒於荒草之中。 那不是單純被覆蓋,而是被取代。所有荒草都是筆直的往上生長,無論是什麼阻礙,全抵擋不了草木發芽的生長之勢,被直接穿過,如同穿紙。有的沉重些化為廢料堆積在草叢的最底部,有的輕便些的卻如糖葫蘆一般穿在草葉梢頭,有些花燈因為空腔大里面的蠟燭未滅,居然也把健草照的五顏六色,有一種光怪陸離的美感。也就是剛剛那個轉移的劍法來的快些,稍微再遲一線,草葉上掛的就是數百不堪入目的血葫蘆了。 眨眼之間,紫金山下化為綠色荒漠! 皇帝之前還有一瞬間的念頭:什麼狂妄的人會用“連坐發配”這種名字做劍法,偏偏還是救人的劍法?下一刻便被突然展開的綠色世界鎮住了,一時啞然無聲。 緊接著,綠色草木已經長到了平均一丈多高,緊接著草叢中綻放一朵朵奼紫嫣紅的鮮花。那花朵不是如野花般東一朵西一朵雜亂無章,而是一叢叢、一簇簇,錯落有致,似乎是經過規劃、修剪的,像景觀一樣建好了花圃,花圃中的花有玫瑰、月季、海棠、芙蓉、百合……其中不乏明種。 除了花圃,草地出現了果樹、藤蘿架、石板小路、石頭圍的池塘、涼亭和石凳…… 轉眼間,這帶著幾分肅殺的綠色荒漠變成了一座精緻優雅、生機盎然的…… 花園? 只不過這些花草景觀都太大了,這是個巨人國的花園! 皇帝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美景,卻不由得毛骨悚然。 這又不是第一次見那種怪蟲被噁心的激發生理反應,也不是被純粹的力量恐嚇住,而是被眼前的不可思議和不協調鎮住了。 創造,比毀滅的視覺衝擊力當然大大不如,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感,這種神秘感會帶來未知的恐懼,這種恐懼是越想越深、越想越怕的本能恐懼。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恐懼就是孤獨。隨著那個轉移的劍法,周圍無關的人被一舉清空,一下子安靜下來。剛剛鼓掌喝彩,讓皇帝享受萬民敬仰快樂的老百姓都消散了,一同帶走的還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