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湯昭還是接受了皇帝讓他去京畿周圍蒐羅被送出去的眾人並送回京的要求。
畢竟他最熟悉情況,而且實力出眾,足以勝任,現在京城裡這樣的人不多了。就他自己來說,也想盡快找到刑極他們,確認他們的安全。另外這件事的後續也值得關心,那些文武大臣、宗室諸侯散落在外會有動亂,必須儘快找到。所以他掛一個差遣去找人也就收順水推舟的事。至於主持京城局勢就不說了,皇帝也只是那麼一說,湯昭又不是京城人,也沒有朝廷的職務,他來抓總,只怕是抓瞎。
這件事還是隻能交給皇帝最信任的羽林衛去做,湯昭只是答應出去巡視一圈,看到被髮配的要員就給送回來,一是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二也是防止變亂。
至於湯昭本身會不會帶來變亂,反正湯昭自己不擔心,至於皇帝擔心不擔心那他管不著。反正看起來皇帝是表現出一副全心全意信任的樣子,還拉住他的手殷切的說道:“京師上下安全就託付給卿了。”
皇帝都這麼表現了,湯昭拉不下臉來幹著他,就陪著表現一番,領了皇帝一面金牌出去了。他覺得皇帝也恨不得他早點出去,後面一系列善後工作和勝利果實瓜分才是皇帝接下來的重中之重,湯昭最多算是個值得後續拉攏的“忠良”,還是太陽廷的人,等皇帝吃飽了才能想起他來。
湯昭也巴不得趕緊離開,倒不是急著見刑極或者高遠侯,而是見另外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危色!”
徑直出了京城,先不管後面迫不及待的關城門,湯昭按照之前收到的提示找到了一處僻靜地,見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說是熟悉……危色還用說麼?
說陌生,湯昭第一次在危色面上見到自然流露的焦急、恐懼、失措的神情。
湯昭心裡“咯噔”一下,連著自己也焦急、恐懼、失措起來:要知道,危色一向可是絕對的面無表情,都快成了病了。他不是沒有喜怒哀樂,只是好像面部神經已經和情緒脫節了。凡是他有明顯的七情上臉,都是裝出來的。時間長了,湯昭也就不分他是真情緒還是假情緒了,畢竟危色不會故意騙他,凡是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都是真情緒,只是經過了一道“看山還是山”的否定之否定罷了。
但是今天見到危色,湯昭覺得這驚慌恐怕不是演出來的,並沒有往常那種遲滯一拍的生澀和微妙的不自然,而是額頭上、眼睛裡、手指尖都在述說著他的恐懼和焦急,這種完全無法抑制的焦慮讓湯昭情不自禁的跟著焦急起來。
連危色都嚇壞了,得是什麼樣的壞訊息啊?
“怎麼回事?你剛回來?遇到什麼事了?難道說誰死了?如果是君侯你不要擔心,她現在還沒事。”湯昭先是惶急,緊接著想起一事,又稍微放下了點心。
危色,應該是剛剛穿越時空過來的吧?
他從過去而來,來這裡之前,正趕上高遠侯被圍攻九死一生的時刻,然後被波及來到現在這個時間點,自然第一時間來找自己,要自己去救君侯。
如果是這樣倒是不用急了,雖然經過了許多波折,但君侯還是被救了下來,雖然情況很不好,但終究是避免了最壞的結局。哪怕是命在頃刻,也能堅持到大家一起回雲州。
落葉歸根,一起出來再一起回故鄉,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安撫危色,危色卻是連連搖頭,道:“不是君侯,是世界。”
“啊?”
“世界要死了!”
“啊?!”
“世界要毀滅了!”
“啊!”湯昭知道自己的幾個“啊”字很蠢,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該說什麼?
不是,一般人怎麼會遇到這種情況呢?
這是什麼和什麼呀?
“這麼快嗎?”湯昭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太陽廷上六龍劍跟他說的話,這世界終究要毀滅,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走向終點。他也一直想著趕緊修煉,希望及時獲得足夠的實力,看能不能搶救一下,可是別說等他追尋的主宰境界了,他如今正經的劍仙都沒混上的,世界就要毀滅啦?
“不是,為什麼你會知道啊?誰告訴你的?”
“我親眼看見的。”危色強迫自己稍微冷靜,“您先別太著急。怪我沒說清楚,我不是說現在。我是從未來回來的。”
湯昭一怔,道:“你是說,你不光一次從過去傳到了未來,然後又從未來穿到了現在,只是沒有回到最開始的時間點?”見危色點